北堂列偷偷注视着宗锦,怎么看怎么觉得中意。
看着宗锦和自家主上竟能相安无事地默默骑行,北堂列瞥了眼江意,不动声色地歪过腰,凑近江意道:我去买马的时候,主上是不是和小宗锦发生了点什么?
江意懒懒地说:不知道,没注意。
你怎么什么都不关心啊。
我关心敌袭。江意道,况且不是我不关心,是你过分关心了吧?
嘁。
这条通往久隆的林间路蜿蜒而崎岖,恰逢阴天,冷风时不时刮过,令周边的氛围有些阴森。
若不是直接从呈延国境外来,想要去久隆,便只有穿过这片广袤树林。久隆是呈延国最西巴掌大的地界,尉迟家往上数五代,在如今群雄割据的群雄里,都排不上名号。据说尉迟氏族本就是外邦蛮夷,也因此像皇甫、赫连这等世袭贵族都从不把尉迟放在眼里。
这种情况持续到尉迟岚问世为止。
久隆虽然小而偏僻,可厚水沃土,梯田遍野,世代富庶,是整个呈延国西边的粮仓,从前每年上缴的粮食堪比其他地方的数倍。周边的氏族各个垂涎三尺,都是因眼下这片林子才不敢随意下手。
在这林子里极易迷失方向,尉迟家世代再次,自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倘若打起来,优势不言而喻。
赫连一行人各个小心翼翼,每走半柱香,定然有人在树上做记号。
哪怕赫连恒,进了林子后都神情凝重了起来这种地带,也是最适合偷袭的地带。
唯独宗锦,不仅不紧张,还嘴角上扬着好似心情相当不错。
他死的时候出久隆已有数月,他原不是眷恋故土之人,也不曾想过自己会命丧不萧山;如今在踏进这片树林,宗锦有些恍若隔世,更有些好不容易回到家的欣喜。
小倌东张西望,仿若一草一木都能引他怀念。
忽地,他瞅见身后某个兵士抽刀,接连着便划途径的树干上,留下深深的刻痕。他得意道:让你的人不必记路了。
你认得路?
我当然认得路,他说,我不是都承认了吗,我是尉迟家的人。
赫连恒不咸不淡道:你不像能辨别方向的人。
你在看不起谁?宗锦皱起眉啧了声,轻轻一甩缰绳,马便快了些,一下超过了赫连恒半身,跟着我走便是。
太放肆了江意不高兴地呵斥了声,岂能走在主上前头?
赫连恒抬手示意无妨,也不急着越过宗锦,语带戏谑道:你是真心的,还是尉迟家已经设好了埋伏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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