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宗锦放下石臼,抹了把汗道:你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到前庭等我。
我们是要上哪儿吗?
一会儿再说!
小倌赤着脚在廊上咚咚咚地走过,一路直奔赫连恒的书房。此处连侍人都只敢待在廊外,没有赫连恒的吩咐,除了无香都不许擅自入内。可偏偏宗锦走过,侍人们都低着头,无一人敢拦他。
赫连他一边喊着,一边推开书房的门,你在作甚?
男人正倚着凭几,垂眼看书,一副翩翩公子、岁月静好的模样。听见宗锦的声音,赫连恒头也没抬,只淡淡回答:如你所见。
成日里看书,有什么趣味。宗锦说着,凑到几案前大大咧咧地坐下。
何事找我。
宗锦倏地伸出手:给我钱。
你要钱做什么,是府里短了什么?你大可让无香去采买。
没缺什么,你给我钱就对了。
要多少?
二十两三十两。宗锦伸手比了数道。
赫连恒挑眉看他,顺手将书合上,就放在手边:要钱做什么。
我想出去逛逛,你不会这点银钱都舍不得吧?
去哪里逛?
赫连恒的提问一个接一个,好似没完没了。小倌像是耐心已耗尽,拍着桌子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难道你手下家臣平日里去院子里听听小曲喝二两酒还得向你逐一禀报吗?
这原本是气话,赫连恒却抓着院子二字,接着再问:你要去娼馆?
不可以?老子想去不行吗?
可以。赫连恒不怒反笑,只要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赫连军全军严禁进出娼街赌馆,你若是去,待你回来我便按军规处置。
来之前,宗锦一丝一毫也没想过要去娼馆寻欢作乐。他若对女色兴致勃勃,也不至于死时都未曾娶妻生子。可赫连恒这话仿佛就是在挑衅他若刚才说的是去酒馆喝酒,说不定赫连恒就会说禁止喝酒。
那你处置好了,宗锦抿着嘴道,你若不给我钱,我便穿着你赫连府的衣裳去娼馆,赊、账。
小倌扬着下巴,一脸气盛,还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男人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
二人对视良久,赫连恒才道:去管无香要,我身上无现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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