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压都压不住,在宗锦的胸口翻滚。
男人率先挪开了视线,不再看着他,转而镇定地走向尸首所在之处。早先就安排好的人接二连三地涌进中庭,顿时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北堂列抬眼扫过那些匆忙进来的精兵,继而目光落在赫连恒身上:主上你可看见刺客了?赫连恒的口吻冷得反常,叫人觉得他身周都在冒寒气。
北堂列眉头紧皱,垂下眼道:只看到一个影子,看到无香出事,没来得及追上去
是么。赫连恒道,来人,把无香抬回她房里,叫三管事去安排后事。
立即有人上来,七手八脚要去抬无香的尸身。景昭刚才还哭着喊着像个不懂事的小孩,一见有人伸手靠近无香,便如同失心疯了般,狠狠打开那些手:不许碰她!你们不许碰她!!无香姐,无香姐你醒醒啊
任谁都知道他这是伤心过度,可赫连恒的话就是绝对,既然安排了他们要将尸身抬走,他们就必须照做。正当那几个精兵进退两难时,宗锦忽地拨开人,三两步走到了景昭身边,一把捉住他胡乱赶人的手:景昭。
听见他的声音,景昭一怔,茫然抬起头看向他:哥
她死了。宗锦冷声道,让人抬她走,好处理后事。
少年脸上尽是泪痕,乌黑的眼珠覆着湿润,就那么看着他:她怎么会死呢我还,我还好多话
还有好多话没对她说。
宗锦再清楚不过。
自责令他有些不敢看景昭,只能别过脸,语带哽咽道:我知道。算了吧。
算了?景昭呆呆地反问他。
就趁着他晃神的功夫,北堂列赶紧将尸首交予了兵士。无香仍睁着眼,身体被抬着,手却无力地搭在一边,纤细的手指触及地面。景昭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抓;只可惜他慢了些,手指只勾到无香染血的衣角。
赫连恒仿佛都有些于心不忍,淡淡道:让她好好休息吧。
这句话之后,在场的人都哑然不语,就那么目送着无香被抬出了中庭。这院子里仍然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夜风轻轻吹拂,却无法将气味完全带走。北堂列慢慢站起身,他手上、身上,乃至衣摆靴尖,到处都沾着血迹。最先回过神来的也是他,在彻底看不见无香的身影后,他开口道:怪我,我若是再早来一步,也不会
宗锦不言不语地将景昭从地上托起来,说:你若是想守着,就去守着她;有什么话,也一并说了,免得遗憾。
闻言,景昭连应声都来不及应,径直跟上那些人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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