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肯错杀,绝不放过,这是尉迟岚的做法。
顾全大局,出师有名,这是他赫连恒的做法。
很显然,为了所谓的出师有名,不仅跟随他多年的无香死了,就连宗锦也被北堂列挟持走。
他棋差一着。
男人骑在马上,不同于以往的冷静自持,马鞭隔不了多久便会抽下去,一声声驾地低喝,催促着马再跑快点,再跑快点。
他一路朝斩崖方向奔去,整个轲州城在他的授意之下异常安静,就连巡查的兵士今日也休息。他领着人顺着此方向唯一的山道出城,直至要进林子,才突然减缓了速度,抬手示意身后的人都停下。
有兵士会意地下马,举着火把照亮入林的小道;地上明显还有马蹄刚踩过的痕迹,深深浅浅地蔓延向树林深处。
分头走,包抄过去,在斩崖汇合,赫连恒道,若是北堂顽抗,格杀勿论。
他朦胧中觉得自己被人抱起来了,能听见树枝与落叶被踩过的声响,还有近在咫尺的喘气声。
侧颈还在隐隐作痛,他只一瞬便明了自己的处境北堂列行迹败漏,情急之下抓了他当人质,逃离了赫连府。他虽然意识已清明,可肉体却像是和意识脱离了般,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指动一下。
他就好似被关在灌满水的水槽之中,能感受到的一切都被隔绝在水外,所有感受都因此而模糊。
唯独北堂列的喘息声,很是真实。
一向只有他不择手段,拿人质胁迫他人就范;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有一日会沦落成人质。
而赫连恒那个婆婆妈妈、意志不坚的家伙,竟都不知道强行突破;哪怕北堂列真会对他下毒手,他也有自信在伤及要害前逃开。现在可好,他不知被北堂列拐到了哪里。周围静谧,只有些微虫鸣,看样子赫连恒的人也还没追上来。
宗锦奋力想睁眼,却半晌没能成事。
他只能任由北堂列将他放下,又不知拿了什么,塞进他的嘴里。
那东西一碰到他的舌头,他便明白了是药丸,微苦发涩的小药丸。恐怕不是蒙汗药,就是令人四肢无力之类的药物。
快动,快动一下,把药吃下去就完了。
他在心里嘶吼着,身体仍老老实实。对方将药丸摁进他口中之后,用拇指顶着他下颌靠近舌根处,往上一抬,那药丸便由不得宗锦想不想吃,直接进了他的喉咙里。
苦味在他嘴里久久才散去,北堂列小心仔细地托着他半边身子,将他放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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