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生怕事情波及到自己,连忙低下头继续忙,不敢再看。
就连宗锦也拉了拉景昭的衣摆:走了。
可是景昭有些激动地转脸看向宗锦,仿佛有些不敢相信,他一直崇拜的那个人,在这种时候竟然能选择袖手旁观。
可当他看见宗锦惨白的脸色时,话便自然而然地收回了。
宗锦松开他,转而重新夹起车手,推着板车往他的采石区域走:多几个人去拦,也只会让那个畜生更不解气,打得更久,况且救了一个,还有下一个;治标不治本的事情不如不做,要做,就要做彻底。
这话说得不错,多一个景昭又或是多几个人一起上去,恐怕也不能改变分毫。
采石场的一角又忙活起来,铁镐不断敲在白石上,也难以将鞭声、七老头的哀嚎声完全掩盖住。
做工的贱籍们低着头,闷不吭声地忙;那个看守像是不打到三九四告饶誓不摆休,整整抽打了一个时辰。
最糟糕的结果就在所有人的刻意不看中发生了七老头死了,三九四被打得浑身是血后还落了个藐视看守的罪名,带着满身伤,被绑到了采石场中间瞭望台的柱子上,以儆效尤。
七老头死得惨,浑身没有一块儿好地,抬走的时候人还蜷着,像是死了都怕继续挨打。
无人敢问及下葬的事,到夜里放饭换班时,宗锦才听见人小声议论,说七老头被扔到旁边的山头上,草席都没给盖一铺。
宗锦排着队,未免被人怀疑,景昭自然得和他那一片的人一起行动。
等他拿到吃的,打算寻个安静角落吃时,小石头红着眼睛跑到了他边上。
宗锦一瞄周围,见无人注意到他们,才问:怎么了?
小石头咬着嘴唇,喃喃地说:七爷爷没了。
我知道。宗锦叮嘱道,你不要到处说,也不要问,只当没有这回事,懂吗。
三一叔也跟我这么说的。
那就对了,大人都这么说,所以你照做便是。
小石头顿了顿,才说:哥哥,你能分我半个馒头吗?
喏。宗锦索性从手里拿了一整个馒头给他,若是白天累了想偷懒,你就尽管偷;不够吃就来找我。对了小石头,你知不知道有谁,大概四十来岁的男人,有儿子,可能名字里还有平字?
小石头想也没想:三一叔呗,三一叔好像叫平平平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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