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搭在石头上,一手端着酒盏,望外面的夜色。
新月如钩,薄云缥缈,再配上青梅酒酸甜香醇宗锦泡在青雀阁的温泉水中,已经不知多久没这般享受过。男人与他动作相差无几,就坐在他对面,长发也未刻意收着,就落在肩头,飘荡于温泉水中。白日里商讨那些计谋决策,话已经说得太多;这会子二人倒没什么闲聊的欲望,只静默地品酒赏月。
身上惬意了,心里便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过去。
宗锦看着天边薄云缓缓飘,想起的尽是年少时策马出游,或是和弟弟,或是和洛辰欢,打猎畅饮,不可说是不开怀。后来在许多人口中听到赫连恒,在秦关之战见到赫连恒若是那时谁来与他说,你以后会和赫连恒一同泡温泉,他定然把人毒打一顿。
想到这儿,宗锦不免发笑,但又抿着嘴不愿笑出声。
但赫连恒敏锐,立时出声问道:在笑什么?
没什么,宗锦轻飘飘道,就是觉着赫连恒和尉迟岚一起泡澡,说出去当是无人信。
我们一起做过的事多了,说出去大抵都是无人信的。男人道。
你满脑子都想的是些什么脏事
你想的什么,我便想的什么。
换做平时,宗锦定然会被怼得来气他在言语官司上从来就没赢过赫连恒,相处这么多时日下来,他竟都有些习惯了。从被北堂列强行掳走,到流落东廷,再到赫连恒前来营救休息是休息过,可这般放松当真是许久未有了。
这前面他们将要迎来的是你死我活的大战,因而眼前的片刻安宁显得尤为珍贵。
宗锦没反驳,只伸手将酒盏递出去;男人会意地与他碰了碰,清脆一响。
你若早几年去久隆找我,把你那污秽心思说一说,兴许一切都不同了。宗锦饮下一杯酒,懒洋洋地说道。
是么,赫连恒望回外头的新月,我若是那时去向你表明心意,只怕你会杀了我。
也不无可能,哈哈。
笑过之后,宗锦仰起头,靠着石头安静了下来。
兴许只过了片刻,兴许过了很久,青雀阁中温泉流水声汩汩不断,模糊了时间流逝之感。宗锦泡得浑身发红,侧颌上的刺青颜色便更艳丽了;赫连恒一边品酒,一边欣赏美人沐浴,良久才说话:我一直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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