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好多双眼睛都看着尉迟崇,好似许多疑问,但无人敢问。
尉迟崇就看着自己一双儿女被带出了大门,自己还昏厥着的妻子也被带了出去;他嘴里喃喃地念着:不是我我没有害哥哥
事情抵达今日这一步,他才算认清楚,自己当真没有在这乱世里安身立命的本事。
只是他那个在战场上狂妄不羁,可以呼风唤雨的兄长,已经死了,这是无可更改的事。
四千尉迟军,和两辆马车,在天亮时分出了久隆的北城门,向着商州最北的要地江陵出发。
前一辆马车上,两个乳娘抱着孩子,加上昏睡不醒极度虚弱的司马太芙坐在上面。那马车够宽敞,里面还坐了赫连恒与一名精兵,刀也不再收入鞘中,始终威胁着她们不许轻举妄动。
而后一辆马车上只坐了两个人,被绑着的尉迟崇,和宗锦。
宗锦就侧坐在马车的小窗边,时不时会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情况。他们手里有黑玉印,穿的还是尉迟军的军服,到青天白日也可大摇大摆地在商州境内通行,压根无人敢阻拦。商州的另一边还在激烈地交战,他们途经城中时都可看到百姓人心惶惶的模样。
还有一日。
明日就是初四,就是千代戎丧礼之时。
若是皇甫淳再有何明面上的手段,就必定会在丧礼之时布告天下。
他们的计划便是要抢在那之前,瓦解掉皇甫淳的势力,率军攻进天都城。
此刻他们正往江陵去,待到入了江陵,再贴着边境往渝州,将渝州驻扎的尉迟军调遣往司马家的地盘。渝州与商州虽然相邻,可被河流完全分割开,若不靠专人联络,渝州的尉迟军是不可能知道久隆与商州正在发生什么的。只要能调动这批尉迟军,接下来他们可靠着尉迟崇与司马太芙的关系,不费一兵一卒,深入黔州腹地。
看守尉迟崇这等小事,原不必劳驾宗锦来做;是他自己与赫连恒要求的,负责看守他的弟弟。
宗锦甚至不知自己为何要揽下这活,好似他那丁点的手足亲情突然复活了似的。
为了防止闹出些什么意外来,尉迟崇不仅被五花大绑,嘴也被白布塞着。但这也许是白担心,因为从久隆到江陵,这一路走了四个时辰,尉迟崇都没有吭过声。
他们在江陵城外的河边暂时停驻休整,宗锦下了马车去洗了脸,稍稍确认了一下赫连恒那边的情况,又回了马车上。
他将刚打满的水壶揭开盖,递到尉迟崇嘴边,再抽出了对方嘴里的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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