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的阿夜从来是个见风使舵的人,面上抹了多甜的蜜,背后就藏了多利的刀。
顶灯明亮,叶夜的眼睛被刺得微微眯了起来,鼻尖却已经抽了抽,一如往常般熟络地说:“是鱼汤好了吗?”
以前他们在南方的渔村,常常好几日找不到合适的肉食,就只能变着花样地做鱼。做得多了,周舟意的手艺也越发上升,再没有出现忘记刮鳞亦或者烧焦了鱼肉的时候。
但真要说起来,周舟意发现,叶夜还是最喜欢喝鱼汤,于是之后做得也就越发勤,做出的汤也由此越发好了。
周舟意一时恍然想,那时候他们就像是一对互相折磨的怨偶,在狭小的空间里吃着一日三餐,他的阿夜挂着比脚腕还粗的锁链时,也是如同此刻一般抬眼问自己。
“是鱼汤好了吗?”
周舟意在心底小小地嗤笑了声,而后端着那碗鱼汤走了过去,放在了叶夜身边的床头柜上:“尝尝?我好久没做了,这里的调味也不太一样,。”
叶夜也没拒绝的意思,接过就啜了两口,而后弯着眼睛笑说好喝。
周舟意歪头:“那便好。”
叶夜喝光了鱼汤,又说:“就是锁链不方便。”他指了指窗帘的方向,和周舟意提议说,“这里楼层高,门又从外锁着,我跑不掉的。”
周舟意笑出两个梨涡:“可我不放心。”
“阿夜随时会跑的不是吗?”他蹲下身,把头搭在了叶夜的膝盖上,仰脸看了过去,用一种最无辜,最天真的表情,轻柔而甜蜜地说,“死亡对阿夜来说,很轻松吧。”
这还真是。
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叶夜已经“真的”死过一回了。
即便一直都能感觉到周舟意或许猜到了很多事,但当叶夜真的直接听到这句问话的时候,仍然觉得有些惊骇。
他不由自主地回头去想一切破绽的最开始——或许就是初在询问姓名时,自己不以为意地用了本命的时候吧。
他们沉默地对视了许久,周舟意等着他的回复,而叶夜想了又想,还是选择张口说:“你想知道什么?”
周舟意低垂下眼睛,似乎是笑了:“阿夜为什么不先说说看呢。”
当然不行。
这要是说了你没猜到的,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我不懂你想听什么。”叶夜张口就掰,“而且很多事,我不是能‘主动’说的。”他暗示性地咬了个重心。
周舟意果然明白,挑眉道:“那是得我问?”
叶夜眨眨眼。
周舟意也不知道信没信,只古怪地笑了一下,而后坐直了身子看向叶夜:“那不如,直接就从世界的融合说起?”
叶夜的眉心一跳。
他本以为周舟意问的会是那么多前男友,亦或者喜欢的先后顺序,再不然也该是些前尘往事。
却没想到对方张嘴就问到了这个世界的真谛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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