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让思悠少受点苦,谢寄做了次梁上君子去校医室偷了管麻醉剂。
但谢寄陪在江霁初身旁,近距离下他能看到麻醉剂的作用近乎于无,思悠疼到发颤,牙齿死死咬着被角,却硬是没叫出一声。
平心而论,如果是他遭遇这种手术,未必有思悠表现得好。
对思悠而言,切开脊椎是一场酷刑,可对使用匕首的江霁初来说,也是一场难度极高的挑战。
江霁初手还稳得住,但额上的汗水一层层往外冒,全靠谢寄帮忙擦干净。
也就是从假鸣升到真鸣升时,江霁初腹部的伤没带过来,不然可能要他们轮换着来才能撑过全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殷霖都快看不下去时,江霁初突然道:思默。
思悠血淋淋的后背上盖了张薄毯,只给思默留下窄小的入口。
可思默又怎么会不明白毯子下思悠的模样。
她几乎走不动路。
细碎的记忆自脑海深处盘旋而上,可她想要去抓,光团又一碰即碎。
她记不起一个完整的画面,情绪如滔滔江水将她卷入其中,长短不齐的水草缠住她的腿脚手臂,拉着她沉进深处。
脚尖触碰到底部礁石的瞬间,最大的光团在她眼前炸开。
她不受控制地发出模糊字音:姐姐
两个字像惊雷过耳,趴着的思悠下意识回头,与思默遥遥对望。
谢寄也不想打断姐妹情深,可眼下没空耽搁。
他催促道:快进去。
姐妹二人如梦初醒。
思悠嗓音嘶哑:来吧。
思默来到床边,抖着手去触碰毯子前端的血口,在即将碰到的那刻,手又收了回去。
她坐了下来,轻轻将脸贴到血口处。
谢谢你,姐姐。
淡紫色的青烟注入思悠血口,周遭白雾也缓缓弥漫开来。
须臾,他们全部回到主城区。
没了床板被子,本来平趴着的思悠差点脸朝下摔地上,谢寄眼疾手快把人捞住,又脱下外套给思悠裹了一圈。
殷霖从他手里接过思悠,二话不说背起来就飞速往他住的地方赶。
划开脊椎还放进去个灵魂,可谓是物理意义上的凉到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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