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解决完夜叉一事,天也大亮了,宁采臣恢复了神智,身下的影子也归于正常。
聂小倩还念着夜叉的几句话,如今看着痴痴望着自己的宁采臣,竟不知如何是好。
她从心里盼着夜叉的所言不过是哄骗她的把戏,可夜叉离去后,她的身子也随之虚弱,好似魂魄一点点从身体里离开,越来越轻,越来越缓,身体也逐渐空了起来……
“小倩,我……我本是想救你,是想救你的。”
宁采臣试探着要抓紧小倩,可小倩法力低微,原是几经苦炼才修得人形,尸骨被夜叉用引魂术控制着,方才一战,魂魄已被打散,被黛玉用仙术堪堪吊着形才没有离去。
“仙子,求你救救小倩,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宁采臣眼见小倩无力说话,又挣扎着跪倒在黛玉面前。
黛玉自认其并非善人,尤其经三娘一事,对人心本就有莫名的排斥,更何况宁采臣这人也诡异,葬花几次共情都不得所踪,在心里被她下意识判成了“奸人”,可……
黛玉轻叹,不明真相之前,还是无法轻易做出决断。
一抬手,一朵彼岸花在黛玉手中盛开,绯红、灿烂。
她的手指白如冷玉,映衬的花色更红,好似从身体里掏出了一颗新鲜的心脏,偶尔从指缝垂落的花瓣就像是流动的鲜血。
宁采臣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鬼使白暗道一声不好,一挥拂尘,在他脸上扫过,宁采臣才又恢复了清明。
黛玉把玩着手中的彼岸花,漫不经心道:“你们地府的彼岸花,可是谁都能去摘?”
“自然不是。”
“那为何……”
黛玉唇角弯起,手指一勾,风刃而过,宁采臣的衣襟顺势被撕开,露出了左边胸膛。
“为何这里也有一朵彼岸花呢?”
鬼使白垂下头,不做回答。
他是真的不知道。
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并非常物,吸取怨气为生,被圣水浇灌,逐渐有了灵气,能唤起生前记忆。
可入了人体,能成其心脏,他倒是第一次听闻,
宁采臣因黛玉的动作,面上染起一抹绯红,试探着想要拉上衣襟,又惶恐这般动作惹得仙子不快,左右为难。
“你方才为何反应那么大?”黛玉看着一边装鹌鹑的鬼使白,开口问道。
小白哆嗦了一下,颤巍巍开口,眼角余光下意识观察着黛玉神情。
“仙子刚拿出彼岸花,这人眼神就变了。彼岸花可以忆前尘,但于返魂之人来说,彼岸花却能影响记忆,有损心性。我帮黄茵姑娘赶小鬼习惯了,一时没忍住。”
黛玉微微一笑,开口道:“既然还有空帮黄茵姑娘,看来你也不太忙,等下次去了地府,我可要去问候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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