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交情的人来拜访, 他有兴致了便邀进来坐坐。
相反,庆王却倒显得更加不耐烦, 一开始还愿意搭理,后来干脆闭院谢客。
有好事的人想从楼星环那里打探消息。楼星环作为王府的主人, 对外只说父亲要安心养病,和离是他们两人一起做的决定,说辞无懈可击,堵得人问不下去。表情既不见欢喜,更不见悲伤,冷漠至极。
于是, 有人猜测, 楼星环盼着这一天盼了很久了。毕竟庆王失去王府大权, 鹿冰酝又不在王府了, 那主事的就只有楼星环一人,于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总而言之,揣测纷纭。
早春到了,寒雪梅中尽,微风柳上归。
淡淡的草药味弥漫,药罐咕嘟咕嘟冒着声响。
长廊下,画帘轻动,鹿冰酝伸了个懒腰。
鹿夫人问他:“阿云,这阵子你都在弄什么呀,又遇上什么疑难杂症了吗?”
“已经不是疑难杂症了。”
鹿夫人坐在摇椅上,肚子微微显怀。鹿冰酝趴在她肚子上听了一会儿:“有没有闹你?”
“没有,他很乖。”鹿夫人温柔道,“对了,止善说你给他起了名字,我能听听吗?”
鹿冰酝脸红了一下:“没,就起了个小名。”
“那大名以后再起。”鹿夫人说,“小名叫什么?”
“小勺子,行不行?”
鹿夫人一愣,抿唇而笑:“这么可爱。”
鹿冰酝撑着下巴:“以前做过一个梦,满月宴上,他在抓阄,抓了个银勺子。”
后来他就有了名字,不过,这条幼小的生命所联结的名字,在那个梦里,只存在了短短几个时辰。
鹿夫人摸摸他的头发:“你起的,肯定都是有福气。”
鹿冰酝笑了笑。
不知想到了什么,鹿夫人有些出神,声音也低了下去:“很久之前,你父亲和我说,他那晚喝醉了,什么也记不清。更没记得是否真的做错了事……我还当是他的借口。阿媛也告诉我,她和侯爷是被人陷害的,他们什么都没做过。”
鹿冰酝静静听着:“那你原谅燕姨吗?”
“都过去了,好歹姐妹一场,我不想再追究。我也是看着青酩长大的,他和你那么要好。”鹿夫人将发丝拨到耳后,“当然,想要回到从前是不可能的了。”
鹿冰酝不语。
他母亲是个很温柔大度的人,无论前世还是今世。可那是她不知道真相之前。
……
相比他那个远在边疆,几年都没回来一次的兄长,鹿夫人明显更疼他多一点。
然而都是血亲骨肉,她谁都疼爱。
距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鹿冰酝的睡眠反而越来越香。毕竟有了经验,药材也早早准备齐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楼星环时常来顺宁侯府,落在不同的人眼里,意味各不相同。
这一天,他过来时,鹿冰酝正在院子里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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