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云亭来得及用手搬开垃圾桶,刚刚被带倒的半人高的垃圾桶像桶水晃悠了几下后,朝着云亭的头,直直压了下来。
云亭瞳孔骤缩。
他清澈明净的瞳仁映出垃圾桶上端数把缺了角的厨具刀,随着重力作用,哗啦啦地从垃圾桶边缘洒落,在暗夜里闪着微光,划过几条漂亮的抛物线,劈头盖脸地擦着雨丝,毫不留情地冲着云亭的头扎了下来。
噗嗤
是利器入体的声音。
熟悉的刺痛感并没有传来,云亭只感觉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头上被人倏忽扔了一件风衣罩住,将他整个人蒙了起来。
刀被飞过来的衣服弹开,插进了一旁的垃圾袋里。
周围的流浪猫察觉到有人到来,喵喵叫了几声,随后警惕地后退几步,转头飞也一般地逃离现场。
四周复又安静下来。
一片黑暗中,云亭像个被盖了盖头的新娘子准备入洞房的新娘子,手腕微颤,大气也不敢出,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和熟悉的脚步声。
要被发现了吗?
被发现后,发现他的人会不会当他是个怪物,然后杀了他?
云亭攥紧衣角,耳膜被自己过于沉重的喘息震的生疼,瞳孔因为过于害怕,竖成了无机质的针尖状,锋利的指甲微微伸出,手臂的肌肉因为绷紧浮起道道青筋。
下一秒,风衣就被人从外头掀开了,刺目的光芒猝不及防地洒进云亭的眼里,他浑身一震,身体先于意识,出手如电,锋利的指甲瞬间便抵在了来人脆弱的脖颈上。
再进一寸,便可要了来人的命。
下楼扔了个垃圾却惨遭性命威胁的时寻绿:
他咽了咽口水,视线落在云亭卡着自己脖颈的手臂上,本能地感觉到些许恐惧,小心翼翼地攥紧云亭的手腕,干笑道:兄弟,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云亭耳边骤然听见熟悉的声音,瞳孔微震,手腕下意识一松,下一秒就被人攥在了手心里。他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却发现梦里的自己的嗓子像被什么黏住似的,嘴唇蠕动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啊啊啊啊地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时寻绿看了看云亭雪团子似的白嫩的脸蛋,浑身不着寸缕,看上去不过刚刚成年,没忍住在他脸上掐了一把,自言自语道:真可怜,是个乞丐就算了,还是个哑巴。
算了,小爷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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