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承我血脉,必得承吾所托,可明白?
时寻绿动作一顿,目光缓缓向上,最终定格在天帝那张严肃的脸上,微微攥紧了衣袖。
半晌,他才哑声道:可是母亲,我忘不了他。
时寻绿垂头,指尖几乎要掐进肉里,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心头极度的痛楚:我忘不了他。
我虽记不起他的名性,记不起他的容貌,甚至不知道他来自何处。
但是我记得要爱他。
时寻绿眸中忽然变得晦暗莫名,扯了扯嘴角,几乎不抱任何希望地问天帝:母亲,您是天帝,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
天帝闻言,眉眼逐渐染上淡淡的愠怒:冥顽不灵!
你是天界太子,你肩上担的,手中托的,只能是众生大爱,而不是终日记挂着那曾经的红尘小爱!
时寻绿闻言,迅速抓到了天帝话里的重点,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所以母亲,那个人是昨日真实存在过的,对不对?
天帝猝不及防被时寻绿的话绕了进去,瞬间气结:
时寻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嘴角微微勾起,又被他强行压下,脸上的晦暗一扫而光:多谢母亲提点。
天帝气的胸膛上下起伏,猛地甩袖而去,只怒而留下一句:话已至此,吾不欲多说,只一句:记住你该有的责任!
但当她的脚步行至玉阶前时,却听时寻绿认真的话语在偌大的仙宫里响起,字字清晰坚定,如珠落玉盘,晨露滴翠:母亲,若无小爱,便无大爱。
小爱与大爱并不冲突,我心里有苍生,我心里也只有他一人。
天帝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去,时寻绿的半张脸隐在光里,几近透明,瞳仁落进了蜂蜜般的澄澈,纤长浓黑的眼睫掀落,露出他认真的像在许下什么诺言的神情: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等到他的,等到他不生气了,愿意回来为止。
原来他竟一直认为,是云亭生了气,才不愿意见他。
天帝闻声,心下轻叹一声:
果然这情之一字,让人糊涂又清醒。
但她面上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样,轻轻瞥了一眼时寻绿,身影很快消失在团团祥云中,语带警告:不准再想他了。
过几日的结契礼,你作为太子,必须出席。
有些事,你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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