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赫然是一张与买舒一模一样的脸。
买舒惊愕地后退两步,视线却不受控地黏在那个闭眼的神明脸上。
彼时他还未苏醒,繁复又精致的法袍穿在身上更显端庄威严,露出的每一寸肌肤都透着雪白,连头发也是白色的,头上笼罩着白纱,看上去纯洁又神圣。
买舒被这一幕吓到了,手中的蜡烛忽然掉落在地,烧起一片连天的火光。
山洞外的风雪更盛了,雪粒和白云挨挨挤挤地凑在一起,卷出漫天呼啸的狂风,似鬼魅般凄冷凄清。
买舒头也不回地想要跑出山洞,却不其然被困在了原地。
烧焦的气味却没有如期传来,买舒先是敏感地捕捉到了消毒水的味道,随后其他的感官知觉也争先恐后地苏醒过来。
是医院。
买舒迅速睁开眼,整个人还困在梦境之中有些愣神,被火光包围的惊恐让他胸膛起伏,呼吸急促,猛地抬手想要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冷静下来,胳膊抬起时却不慎碰到了一个人的手。
他此刻正被人抱在怀里。
那人似乎是累极了,双臂环过他的身躯,将他死死地禁锢在怀里,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闭上,眼下难掩青黑。
是顾清宫。
买舒迟钝地转动眼珠,回忆如碎片纷纷扬扬的传入大脑,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在房间里晕倒了,接着便什么事也记不清了。
手臂处传来淡淡的刺痛,买舒轻嘶一声,抬起手时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已经被完好地包上了纱布。
买舒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这个纱布是谁替他换的。
他侧过身,用指尖碰了碰顾清宫熟睡的侧脸,嗓音带着气音道:
谢谢。
他的嗓子坏了,发不了太清晰的音节,然而这句话却依旧敏感地被神经始终处于紧绷状态的顾清宫捕捉到。
他猛地睁开眼,目光正好对上买舒清澈干净的眼睛,呼吸微滞,带着不可置信,颤抖着声音道:你醒了。
买舒点了点头,慢慢道:我睡了多久?
二十个小时。顾清宫抬起手看了看手表,踉跄着想要下床去叫一声,我去叫医生。
买舒身上没什么力气,却仍旧下意识拉住了顾清宫的指尖。
他没有用力,顾清宫却很快停下了动作,整个人都似乎在发着抖。
我想喝水。买舒见他不肯转过脸来,不知为何眼睛有些酸涩,给我倒一杯好吗?
顾清宫没有拒绝,拿过杯子给买舒倒了一杯水,随后半倚在床边,将买舒扶起来,想要喂买舒喝水。
买舒下意识想伸手去接: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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