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樘醉眼朦胧地抬头看着他,一只手已经搭在他背上。女步?我不会女步呀
那就现学。陆予行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他搂紧唐樘的腰,脚下轻点,以优美地姿态加入众人。
陆予行的探戈跳得很好。他身材好,跳起舞来身子笔挺动作有力,进时胸膛与唐樘相贴,退时步步精准,不像是节节退让,而是像将身前的人紧紧护住。
唐樘虽然哼唧着不会跳女步,但和他配合的极好。探戈原本就需要舞者紧挨在一起,出错很容易踩到对方。唐樘却把握得行云流水,两人的动势很有张力,宛若两只在舞池里肆意张扬的黑色暗纹孔雀。
陆予行握着他的右臂,低头对上微红的脸,和一双清明的眼睛。
两人相视,唐樘同他贴得更紧。
他们踩在手风琴的旋律上,在舞池里进退旋转。不少人都停了下来,退到一旁欣赏这极其美妙的场景。
而此种情景落在陆予行眼里,却是另外一副场景。他舞步稳健,在某个转身的一瞬,一种熟悉的惊恐和濒死感涌上心头。天旋地转之间,陆予行忽然感受到自己的心脏里仿佛被注入了高温铁水,无处安放的鲜血仿佛要涨破血管,喷涌出来,溅在红色暗纹的地毯上。
他的手指紧紧嵌着唐樘的指缝,一双眼睛通红。
曲终,陆予行拉着唐樘匆匆离去,身后响起一片掌声。
早就转得晕乎乎的唐樘有些迷茫,像只小绵羊似的被他随意牵着往前走。
去哪里呀?他含糊地问了一句,脚步虚浮地跟在陆予行后面。
两人穿过舞池,陆予行没有带他回座位,而是径直走到宴会厅外的拐角。
陆予行无法控制地快步走着,心里却很清楚。
他的焦虑症无端发作了。
乐声渐渐听不见了,周围陷入了久违的安静。黯淡的灯光下,唐樘红着脸,有些疑惑地打量陆予行。
此刻,他的女伴表情并不算好看,深邃的眼睛里收敛着戾气,像一头努力收起利爪的豹子。
唐樘只当是他在生气,却不知道陆予行是发病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陆予行将他逼到墙角,掐住他的下巴。他的手指紧绷,不停地颤抖。
唔唐樘的脸颊被手指按得微微凹陷,他眯起一只眼,有些迷糊地说:什么故意的,我没有呀
没有?陆予行手上松了些力道。面前的人睫毛扑闪,脸蛋微红,让人从心底升起一股虐待的欲望。他努力定了定神,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
你故意把陈谷洲叫来,是不是?陆予行问。
唐樘抬起眼睛,沉默地看着他。
你亲我一下,他不急不慢地开口,迷迷糊糊地露出一个笑容,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陆予行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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