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里,阿狸哭的涕泗横流,毫无端庄仪态可言,她边哭边断断续续将这些年的遭遇一一告诉寄羽,说来也怪,和长生说起这些的时候阿狸自觉内心并无太多波动,可是向寄羽说起来时,只觉得一桩桩一件件无比痛苦委屈,如同幼童时不慎摔了一跤,自个儿待着的时候不觉得疼,可阿爹阿娘一出现,却只想扑到他们怀里委屈的直哭。
渐渐的,又说到相依为命的义弟长生,阿狸心中尽是酸楚,她刻意隐去了长生等人神魔的身份,只说因长生记忆恢复,又害了重病,只有回到原来的家里才能治病保住一条命。
整个过程中,寄羽一直默默倾听,只偶尔用手帕帮阿狸擦拭汹涌的眼泪。
“知微,这几年,你过得太苦了。不过幸而,你当初竟自己逃了出来,我听说山贼洗劫了押解的队伍,所有人都被杀害,我一直也以为你死了。”寄羽轻轻抚摸阿狸的头,一双英气勃勃的眼此时含泪泛红,“太好了,你没有死,你还活着……至于你那义弟,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一定会保佑他的,况且就算他回家治病,等病好了,也可以常回来看你啊。”
阿狸闻言惨然苦笑,寄羽的安慰反而让她心里更加伤感,遂不想再谈:“别说我了,你呢?该封了郡王罢,怎么又在荆州?”
“我早出了王府啦,”寄羽拍拍阿狸的背,“我被家里赶出来了,也革了身份,再不是什么靖王次子了,如今,不过是个跑江湖讨生活的罢了。”
“怎么会?”阿狸震惊,“什么时候的事?”
寄羽深深看她一眼,“就你家出事那年。”见阿狸凝眉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立刻道:“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别瞎想,你知道我这性子,是我自己不想在王府里待了。”
“……那,前几日骑着马进荆州城的那队人,你认识吗?”
“怎么不认识?我们一起的。他们是我的同门师兄弟。”
“同门?什么同门?”阿狸越发迷惑。
“……这事儿有些复杂,等以后我再解释给你听。”寄羽微微一笑,并不多说,顿了顿,忽道:“对了,有个东西还给你。”正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物什,往阿狸处轻轻一抛——
阿狸下意识双手接住,张开手掌一看,正是那枚双鱼玉环,却磕破了一个角,温热的,还带着寄羽的体温。
“物归原主。”寄羽笑得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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