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照片是在薛裴大二的时候拍的,那年朱依依刚上大一。
在春天的一个周末,他约了朱依依一起去登山,因为她体质实在太差了,薛裴想趁着这好天气带她多到户外走走,让她多锻炼锻炼身体。
他不带着她,她就总不爱运动。
可那次登山的运动量超出了她的预料,她一下有些吃不消,到了后半程,朱依依几乎是走一个小时就要休息半小时,他也拿她没办法,便也只能跟着她一起慢悠悠地往上走。
看她身上的背包有些重,薛裴默不作声地把她的粉色书包拿了过来背在肩侧,想要减轻些她身上的负担。
他一米八七的高个子,背着这个粉色的小书包,大概显得有些怪异,朱依依在走道停了下来,盯着他瞧,忍不住一直笑。
薛裴还以为她要笑话自己,正要把书包扔回给她,可她下一句说的是:薛裴,你真好。
他当下愣住了。
除了我爸我妈,就你对我最好了。她说。
他怕她误解,想了想,说:你以后肯定会遇到对你更好的人。
真的吗?她眼神黯淡了些,不太相信。
嗯。
希望吧。
说完这句她转过身去,这回倒是走得比刚才要快一些。
一直到傍晚,他们终于登上山顶,为了纪录这一路的艰辛,朱依依喊了一位路人帮他们拍下了这张照片。
晚霞漫天,远处有飞鸟掠过,他们站在山顶肩并着肩,面向镜头微笑。
咔嚓一声,就这么定格了这一刻。
后来朱依依将这张照片洗了出来,给了他一张,他便放在相框里,随手摆放在床头,这一放,就是好几年,薛裴搬了好几次家,但始终都没忘记把它带走。
可这一次出门前,薛裴最后还是没有把相框放进行李箱。
在关上房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当是告别。
有些事一旦越过雷池就再也无法挽回,在事况尚且可控时就该及时止步。
恍惚间他想起了那天在病房里的亲吻,嘴唇相碰的热度,发烫的耳根,急促的心跳,意乱情迷的气氛,一切都那么陌生,当某个想法从心底里冒出来时,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下一秒,他又想到李昼发的那两张照片,她为他煮汤,去他公司陪他加班,好像她真的已经如他从前所希望的那样不再爱他了。
十年了,她终于放下他了。
他本应该高兴的,可他却变得焦躁、不安、心慌,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反常,可他不明白这些反常是出自习惯,占有,亲情还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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