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昼已经很久没给她打过电话了。
依依,你现在在忙吗?
电话那头,李昼的语气很急切。
在忙,怎么了?
你之前是不是说,你存了一笔钱打算回老家买房子,有十来万?
是。
这笔钱可以先让我拿来周转一下吗,我现在有急用,像是怕她对挂断电话,李昼的语速说得很快,我知道很冒昧,但我没办法了,过两个月我肯定全部都还给你。
广场上人太多,声音嘈杂,朱依依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去做什么了,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李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几乎有些胡言乱语,有一批医药器材,我哥们儿说有渠道可以低价买给我,本来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已经聊好了,不知怎么那边的人他妈全都跑了,现在这些玩意全砸我手里了,我欠了那么大的窟窿还不上,我现在就怕他们打电话去找我妈,我妈那么大岁数可禁不起刺激
朱依依听得冷汗直冒,忽然意识到什么,打断了他的话:李昼,你借了高利贷?
支支吾吾了好一阵,李昼终于开口:是借了一点。
听到李昼的回答,朱依依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扶着墙壁腿仍旧在发软。
她声音都在发抖:你借了多少?
一开始我没借多少的,但现在利滚利,数字越来越大,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李昼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依依,要不你去和薛裴说下,问他借点钱可以吗,你和他关系这么好,你问他,他一定愿意借给你的,而且这一百来万对他来说也不是多大的数目,等这批器材出掉了,我立刻把钱还给他,我发誓!
你让我用什么立场问他借钱?
大概是真的逼急了,李昼开始口不择言,声音陡然变大:他不是喜欢你吗?这点钱,他不可能不借的。
今日傍晚港城降了温,风呼呼地刮着脸,挂了电话后,朱依依浑身都没了力气,她望着被冻得通红的手,以及中指上的订婚戒指,就这一刹那,眼眶也跟着红了。
薛裴晚上有约,史密斯夫人知道他来了港城,邀请他共进晚餐。
地址定在一家欧式装修风格的西餐厅,除了接待贵宾外,平时鲜少对外开放。墙上那幅色彩迷蒙幻化的作品据说是某位印象派画家的真迹,餐厅的主人花了好些功夫,才弄来这里。
两人行了贴面礼,微笑着寒暄了一番。
西服随意搭在椅背,薛裴一落座,史密斯夫人就问起他的近况,英俊的脸上短暂地出现了片刻的茫然,他一时有些难以开口,笑而不语。
史密斯夫人与他碰了碰杯:看来Eden最近遇到了难题?
薛裴抿了口红酒:也不算,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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