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嘲笑声穿透手掌,仍旧能进入耳里。他烦躁的大吼一声,倏然四周安静了下来,那群人像是被定格住了一动不动。他迟疑的放下手,双手摊在面前,掌心里是殷红的血。
他瞳孔微微一抖,骤然四周又响起了嘲笑声,那群人再度活了过来。
难以言说的痛苦悄然攀上心房,他很少能感到这种痛苦,愤恚的双眼已被迷茫取代。那些笑声像是绳索,慢慢的缠绕在他的身上,他的手脚被束缚,这时定格在原地的——成了他。
遽然,人群里有一道白色身影闪动,他从那群大笑的人中走出,他的脸上并未带笑,连面容都不真切。那张模糊的脸上,间云涯看不出丝毫的情绪,那人将手抵在他的心上,缓缓说道:
“这都是你的恶。”
“孤就是作恶多端又怎样!”间云涯不想再听指责说教,他就是如此,如何!
他紧盯的那张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抹淡笑,随之笑容消失在脸上,眨眼的功夫面前的人也消失不见。间云涯睁大眼寻觅时,又是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做什么!?”间云涯抑制不住的暴戾起来。
冷冷的一声回应道:“给你喂药。”
间云涯这才从昏睡中醒来,他睁开红肿的眼睛,只见应离舟抓着他的胳膊要扶他起来,床榻前几个奴才端着药碗低着头跪着,四下除了应离舟的声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间云涯想要甩开应离舟的手,发现胳膊已经使不上力便作罢,他病恹恹的回道:“我不喝。”
“你不喝?”应离舟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你是想要那人给你泄火么?”
“你——”间云涯被这一语猛然想起了那时之时,他被一个说不上名号的无耻之徒冒犯,登时心头火燃了起来。
应离舟感应到他气血上涌,寻思着把他气死自己得不偿失,便道:“他已经死了。你喝不喝药?”应离舟说着补充道,“这可是孤给你的恩赏,罪人得此殊荣,你应当毕恭毕敬的受着!”
间云涯苍白的干笑道:“谁知道你药里有没有下毒,我一个罪人,不如就这样死了,当真干干净净。”
应离舟捏起间云涯的下巴道:“你在质疑孤?孤的恩典可不是谁都有的。”
“那你就把这恩典给想要的人。”间云涯反唇相讥道。他心里洋洋得意,应离舟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
世上从未有人奢求过你的恩典,说到底不过都是你强迫的。
“很好……”说着,应离舟撬开间云涯的嘴巴,他端起汤药,强硬的将汤药灌给了间云涯。间云涯扑棱着两只瘦弱的胳膊,对着应离舟的手又掐又挠,非但没有起一丝一毫的作用,还换来了灌药结束后的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
四下更静了,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唯有间云涯气的胸膛好似风箱,呼呼的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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