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闭上了眼:自然是愿意的。
陆朝忽然轻笑了一声,颓然地垂下了手,只当自己什么都不曾听见一般,侧过脸去看从窗棂中漏进来的刺目阳光。
江祯与江林氏像是忽然间松一口气一般,面上终于不是那副愁容满面的模样了,好不容意是挂上了一点儿笑容来,像是很快地就将江以桃失踪一日这件事儿揭了过去一般。
江以桃自然是笑不出来,她静静地瞧着陆朝。
她在想,陆朝一开始进来时,好像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的,现在呢,他还有话要对自己说么?
想来,陆朝应当是对自己十分失望的吧?
江以桃一时之间也有些泄气,又盯着陆朝看了好半晌才挪开视线。父亲母亲正在与太子殿下说着什么,江以桃无心去听,忽然间她又察觉到了江以桃在轻轻扯着自己的袖子。
阿姊,你你不应该这样的。江以李也看了看十三王爷,意有所指道,这条路不是阿姊走的,阿姊,你为何要答应呢?
父亲母亲的欢乐也好,江以李的忧愁也好,在这一瞬间好像都被隔离开了,江以桃什么也察觉不到。
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喜悲。
其实这才是千千万万个如江以桃一般的姑娘的最后归宿,在盛京城,没有谁是真的自由的,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带着重重的镣铐,谁也挣脱不开。
最后大家一起溺死在盛京城这汪深潭里,成为盛京城最好的养料。
阿李,江以桃往后退了一步,她轻声地应江以李的话,我从来都没得选择,在江家,有选择的那个人向来都是你,不是我。
江以李闻言差点儿落下泪来。
她抬眸瞧着十三王爷,好半晌又回眸来瞧了瞧自家的阿姊,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江以桃轻轻地勾了勾唇,俯身作了个福:官家,太子殿下,然后她又起身望着自己的父亲母亲,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缓声道,以桃身子还有些不适,先失礼了。若是还有别的什么事儿,官家尽管唤人来寻我便是。
官家看着江以桃的眼中也多了几分笑意,十分和善地冲她挥了挥手。
宋知云的担忧倒是十分真心实意,他往前走了两步,而后又像是觉着自己这动作有些不妥一般,便又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关切道:江五姑娘,若是身子十分不好,过了午时我便派一辆马车送你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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