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上还沾着狼血,丝丝血腥气传入鼻息,极是危险,又令人作呕。
赫连归雁挟萧玉山归去,直至夜幕渐散,天色微明,才回道辉月行宫。
赫连王子受伤一事立时传开,忙坏了辉月行宫众人,那名引路少年最是惊骇,围着殿下嘘寒问暖。萧玉山已疲乏至极,只觉得今日无比荒诞,遥遥瞧着赫连归雁,咬牙扼拳好几番,却奈何不得,终只能转身离去。
“慢着——”赫连归雁一声轻呼,便有护卫拦住萧玉山去路。
萧玉山驻足转身,冷声问:“还有何事?”
赫连归手臂伤处已包扎妥当,此刻未着上衣,只臂膀上缠一圈素白纱布,胸前挂着狼牙饰,单耳穿着月牙玉坠,虽是英武不凡,却野性太重,眸光投向萧玉山时,如虎狼流连逡巡。
“明日望月边城有贵客到来,你也该见上一见。”
“望月边城……”萧玉山也曾听闻过此处,据说与漠北接壤,乃大漠边陲小国。
那等边陲小国尚不及漠北一城幅员,想来平日多有仰仗赫连氏。再者,漠北国富民强,望月边城乃不足为道之地,极力往来实属情理之中。
只是,这区区小国与赫连氏往来,又与他萧玉山有何干系?
赫连归雁猜到萧玉山心思,却故意只将话说一半:“你追查铁矿外流一案,似已有一年之久——”
他虽说只言片语,言辞却如利箭破风,直中萧玉山心头:“你想说什么?”
“明日自会见分晓。”赫连归雁却不说,有心留下迷局,等萧玉山亲自走入其中。
萧玉山本以为,铁矿外流一事自大燕而起,最终止于向漠北。而如今听得赫连归雁所言,他才蓦然惊觉,兴许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这铁矿究竟牵连了几方势力?自晋安王世子自作聪明犯下重案,破开一片缺口,接连有吴统领、章太尉、漠北赫连氏浮出水面,谁知竟还有边陲小国牵涉其中。
但谁又晓得这几方人马背后,究竟因何而串联为一线。萧玉山越往深处想些,便越忧惧交加——这所盛世繁华如斯,却也早已似锦缎上蛀出千疮百孔。
正所谓不破不立,门阀不除,规矩难立。即便已沦落赫连氏手中,萧玉山亦不曾后悔彻查铁矿之举。
这一回,轮到萧玉山彻夜辗转,直至天色大亮,才朦胧睡去。只是饶是睡梦之中,他亦是眉宇深锁,拢作“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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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边城来客到来之前,萧玉山由仆从领路,直去往宴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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