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的水把秧苗淹了大半部分,只露出一点禾尖在水面上。吴大齐不由心焦,转来转去地看了半天,最后和陆志飞一起动手,在小溪挡水的坝子旁边挖了道缺口,好让溪水尽快泄下去。然后他们又在靠溪边的田埂挖了几道缺口,让水田里的水流进溪里。忙乎了半天,两人衣服都湿透了,眼看水田里的水位低了一点,这才扛着锹,顺田埂回家了。
其他人也早就起了床,正做饭煎药各自忙碌。吴大齐和陆志飞洗澡换了衣服,出来后又被卢志和强按着头,一人灌了一大碗热姜汤。大伙儿围坐在一起,吃了顿午晚饭,聊了会儿天,就又非常心宽地回房睡觉去了。
雨下下停停,一连半个月才放了晴,倒是没再地震了。出太阳那天,屋里的人都激动坏了,江铭和卢九月洗了一大堆衣服,全是雨天攒的,把房前几根竹竿都晾满了。卢志和则是一大早就挎着菜篮,要去看温泉口的菜地。结果走到半路,因为溪水太深太急,过不去,被同去的陆志飞拉回来了。
等晒谷坪的泥地晒到半干,吴大齐便开着拖拉机,用大石碾子重新把泥地压平实了,几个人挑的挑、背的背,把厢房的麦捆全都运到晒谷坪上摊开晾晒,有几捆打湿的麦草已经有霉味了,大太阳连着晒了两天,才把霉气给晒干。
雨停之后,气温下降了不少,太阳却依旧很毒,早晚温差很大。这天上午,等阳光把晒谷坪晒热了,几个人才把脱粒机和风车都抬过去,开始给麦穗脱粒,忙得热火朝天。朱云脚伤没好,被勒令不许上场,却也耐不住寂寞,非要跛着脚站在晒谷坪边,时不时地指手划脚说两句,光荣地充当了一名场外指导。
小麦脱了粒、扬了灰,又摊在坪子上晒了好几天,直到每一粒麦子都晒得金黄发亮,才被装到袋子里,收进了屋。进进出出的人看到那几袋小麦,无不是喜气洋洋,朱云和卢志和暗地里盘点了一下存粮,也喜滋滋地说:“够了够了,就算留两袋做种子,余下的也够咱们吃大半年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存粮消耗得很少。田里的南瓜老了,红薯也长大了,朱云经常给他们做南瓜粥、红薯饭吃。她跟卢志和都是厨艺很不错的人,特别会精打细算过日子,各种瓜菜换着当主食,节约了粮食不说,大伙儿还都觉得伙食好、花样多。所以夏季即将过去,地窖里的米面却还剩下不少,搁在里头凉阴阴的也不会长虫,再加上他们从城里带回来的各种干粮罐头,还有刚收上来的小麦,就算没有那几亩水稻,明年也不会挨饿了。
确定这一点后,朱云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安生在屋里养起了伤,那几块水稻田也都放心交给吴大齐去打理了。她脚上的割伤本来不严重,悉心照料下很快就结痂收了口,没多久便又能四处奔走如飞了。
打完小麦后,麦草也被晒得干干的,堆放在晒谷坪一角。有了麦草,很多活儿就可以提前准备起来。陆志飞提议先榨油,江铭则想先把房子粉刷了。结果最后卢志和一锤定音,他说:“先别忙那个,咱把黄豆砍了吧。收了黄豆,今年我想酿点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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