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的酒局,也就只能这样了,倒是有人提议不如叫几个隔壁街上衣着清凉的姑娘,来作陪。
但是,却被江之为这个很会破坏气氛的家伙一语致郁,他幽幽道:“你们听过那句话吗?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立刻就不想看姑娘了呢,还是看灯吧,灯不会让人想起自己的力不从心。
如今的京师,夜里最亮眼的地方,大概就是钱小玉的府邸了,灯火昼夜不灭,亮如白日。有公公借着酒劲儿,站在打开的窗边,指着远方最亮的地方高声道:“看,钱爷家的灯,是不是比月亮还要亮?”
席上年纪轻、资历浅的小宦官,无不发出了羡慕嫉妒恨的赞叹:“是啊,是啊,钱爷家可真好看呀。”
就问哪个当宦官的,不会想要成为钱小玉呢?
“临临就不想啊。”江之为喝得有点晕,以手撑在桌上才稳住了眼前的重影。他缓缓开口,异常骄傲于自己的师弟,“临临十岁时,就会与师父,嗝儿,就会说,他不会成为任何人,他只会成为他自己。”
独一无二的临公公。
池宁剑指的目标只会是大内权势的第一人,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而不是某个具体有名有姓的人。
有心怀叵测之人,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就由较为年轻的那个,阴阳怪气地开口:“我的江爷啊,您真是太善良了。但是,您是把某些人当兄弟,某些人可不一定也这么想啊。”
“什、什么?”江之为的脑子里现在几乎都是酒精,已经不会转了,说话有点大舌头,“谁啊?不把我当兄弟?”
“就是那谁啊,您还能有几个兄弟?”有人挤眉弄眼的拼命暗示。
“我兄弟很多啊。”江之为愣愣的,他开始一根筋地掰着指头给对方算,亲的,认的,酒肉饭局后随便拜的,当然也包括师门里的,不要太多。
“……”谁要知道你到底有多少兄弟?!
整个场上的空气都凝滞了。
“都少说两句。”有人明着呵斥阻拦,实则是打破僵局,防止话题跑偏。
挑拨的人这才重整旗鼓,再接再厉:“我为什么不能说?江爷,我是真心敬您是一条汉子的,也是真心为您叫屈,我说话有些难听,您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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