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缄默的、秘密的奔丧。
“啊,是这样啊,也是……”俞星垂在许久之后,才终于说出了一些支离破碎的词句。他其实对于师父的死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这么猝不及防的听到,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失去了把词语组成句子的能力。
又过了好一会儿,俞星垂才干巴巴的对师弟道:“我会陪你一起想办法带师父回家的,我们一定会成功。”
“我们?”
对啊,我是师兄啊,老大不靠谱,老二就得替所有人坚强。俞星垂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一直守着这个秘密,肯定很辛苦吧。”
“也还好。”池宁回答得也开始有点干巴巴的了,他的手就一直没停过,剥了满桌子的花生和花生皮,红红白白的一片,却忘了往自己嘴里塞,他最后也只是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辛苦才是正常的生活。”
“对啊,哈,”俞星垂尴尬一笑,美人连尴尬的时候都是那么美,“我都忘了,你也已经是大人了。”
“大师兄那里……”
“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了。”俞星垂下意识地否定了,“他冲动又一根筋儿,现在告诉他没有任何意义。等,等……”
说到最后,俞星垂都说不下去了,他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算是告诉江之为的合适时机。
反正不应该像他这样,突兀地得到了一个在脑海里爆炸的消息。
不过想想,像池宁这样做好像才没什么不对,永远不会有合适的、比较能够接受的时机的。倒不如这样,直接说出来,大家都解脱了。
池宁与俞星垂相顾无言,已经快要找不到继续下去的话题。
直至原君硬起心肠,充当了那个打破诡异僵局的人,他提醒池宁:【藏老嬷才是你们现在应该关注的问题,至于你的师父,我答应过你,早晚会帮你把他带回来,说到做到。】
池宁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
俞星垂也不是。
于是,俞星垂让池宁见识到了什么叫“前一秒分手,后一秒依旧可以考全国第一”的人的应有素质,在很短的时间之后,他就恢复了神色如常,好像刚刚的尴尬与沉默不曾存在。
很多年前,好像也发生过这样的事。
池宁明明看到师兄刚刚难过得好像要死了一样,但紧接着他就能没事人似的去对后宫的娘娘们说吉祥话,讨要金豆子。
池宁已经忘记了那是哪一年的大年初一,只记得在那一天师兄失去了他在宫外最后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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