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只想插科打诨让她忘了我先时口误,不成想竟引出这样一段事情来。我在京师时日不长,却也明白这世上不会有无缘由的爱恨,于是立马警觉了起来,“是谁。”
“我不认识。”
“那日路室丢了东西,许多人都说是一个少年偷的,我却瞧见那少年一直在后院看鸟,于是为他做了证。那夫人自称是他的婶娘,为谢我使他免受不白之冤,便将一个随行的丫鬟给了我。”
“就是悯枝。”
第12章
我与芳芳终究是生分了。
那天夜里我们虽未曾再说什么,但毕竟是有了隔阂感,躺在榻上,不过是一横掌的距离,只是她不愿意过来,我也不愿意过去。
翌日又约了范御史出来小坐——大约是因为他替我拦下了几本议论我生活作风的折子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他上有严母、内有悍妻,而我恰巧想与内府有主却并不那么幸福的人聊几句。
我们约在了怡宁茶楼,倒也不算远,走几步便到了。
夏天卖得最好的是“雪里青”,该是龙井的一种,一壶便要四百文钱。
范御史今日当值,要午间才来,我颇有些聊赖的屈指叩着桌面。桌面上零散撒了几颗棋子,我心思一动,已收了几颗过来摆残局玩。茶房外有人说书,因关着门,隐隐约约的,我也听不大清,只偶尔听见些字句,像是在说隔壁前宋杨门虎将穆桂英一段。
对于这些,我向来是不大感兴趣的。
范御史来时,我一人已喝了两壶茶,实在无趣,权当消遣。
又叫小二来换了新茶,上了茶点,嘱他让外边说书的声音稍微压一压,莫要扰了我们此间清静。
“今朝官员婚假不过三天,昨日已占了孟大人半晌,怎么今日还要约我出来。”范御史慢悠悠的在我对面坐定,看似问的风轻云淡,然则眉梢笑意已经出卖了他。他是过来人,只需一眼便知晓我因何坐在这里,又因何愁眉苦脸。
“说来惭愧……”
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场。
“无妨无妨,府上那位昔日也硬气的很,新婚夜拿着剪刀入洞房,这事孟大人不会不知道。”
范御史自爆黑料,我脸上却有些挂不住了。
论理此事该是私密,但奉议司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们就该把这些八卦和小道消息挖出来写给今上过目。因此此事我确实是知道的,只是我一直都以为,范御史以为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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