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没有明诚之,我也会将薛芳接来,日后该是怎样还是怎样。推开门,青衿正站在赵老板身后,见我回来了,赵老板连忙拱手躬身,眼泪鼻涕在刹那便一起流了下来,“孟大人,草民实在是该死!”
第38章
我最怕见人哭。一是总搅乱我的思绪,二来,旁人一哭便总让我心软,不由得便开始反思是否自己太严苛了些。许多事情是已然发生的,虽结果不如人意,但强究并没什么用。倒不如各自放过,彼此安生。就像芳芳说的,惯会和稀泥,是个谁都不想得罪的老好人。
于是我赶忙扶住赵老板,“您这是何苦。”
“都是草民治府无方,才叫贱内带出了这样一个狠心肠的婢女!还牵连了夫人!老夫实在是罪该万死!”赵老板又要拜下,“悯枝本是跟在我那小女身边的,小女年幼,骄纵惯了,只因那些时日去了外祖府上,贱内不查,错手将悯枝送了出来!”
“无妨无妨。”我又扶住赵老板,说来奇怪,是我夫人不在了,此刻却是我在安慰他,“生死有命罢。”
“今日特地带了贱内与小女前来请罪,悯枝这丫头包藏祸心,大人只管看着处置!这是悯枝的身契,草民一并带来了。”赵老板又抹了抹泪,掏出一沓折的整整齐齐的罗纹纸。
想来并不只有悯枝的身契。我看了一眼青衿,示意他收下。
“还请大人给贱内和小女请罪的机会啊!”赵老板颤巍巍的又要拜下,我赶紧扶住,叫青衿赶快请那两位过来。
青衿眉头一跳,显然先前的应付已然让他很不耐烦了,但还是去西厢厅内将二人请了进来。赵老板年岁已大,赵夫人却如此年轻,与小女儿站在一起,竟如同姊妹一般。方才还不懂赵老板非要带夫人与小姐一同来请罪、并且说什么都要见我一面到底是什么意思,如今却懂了。
眼下两人都俯身在地,小姐鲜嫩,夫人明媚,两种不同风格的美人儿偏又都是温柔顺从的样子,任是谁见了都会骨头一酥。
“起来罢,你们原也不知情。”
赵夫人与赵家小姐垂首在赵老板身后站了,赵夫人一直低着头,倒是赵小姐不时往我这里瞟一眼。
“今日也无心招待你们。”
我招了招手,示意青衿送客。心里却只觉一阵阵的发冷,先前赵夫人来寻薛芳说体己话的时候,大约便已动了这样的心思了吧,悯枝奴籍,哪里想得了这么周全。况白鹤绕过几圈子和他们也有着不多不少的联系,全凭巧合一句话,似是不能糊弄的。
“大人,夫人已去,还请大人节哀。”
赵夫人听我下了逐客令,连忙抬起头道,“只是如今大人后宅里到底缺个主事的人,此事自妙因而起,不如大人便叫妙因将功折罪,三年后后不拘赏个什么名分便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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