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似有几声极轻的簌簌声,我侧耳去听,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种时候便又觉得年轻时没学些功夫真是遗憾。此刻在这样茫茫的夜里,眼是瞎的,耳是聋的,只有心里一直烧着一团火,直要烧开了腔子,把人烧个干干净净才算罢休。
青衿不再言语了。
我也说累了。
前后都是茫茫的,似乎有路,又似乎没有。
我不知道自己走的对不对,但眼下的自己,也似乎只有这一种选择。
又过了半晌,一直匍匐在地的青衿忽然起身,站在了我的身后,“大人,他们都走了。”
“戏演得不错。”
我笑了一声,拍了拍青衿的肩。
这是我们一早便定下的计划,以期用我和青衿内讧来诱使纪信放松对我们的监视,好让去五仙县的丁四平能安然回来。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丁四平直到现在也不见什么踪影。
虽是提前安排好了时间,但青衿在讲侯府旧事时都尽可能的把控着节奏,放慢再放慢,我也尽可能的做出一副早有所知的样子,冷笑、轻哼等姿态一一都做足。直到了最后,把心里的话、真真假假的全都吐了个干净,方才觉得自己语速太快了些——
也或许,就是这快语速,让周围监视的人都当真了。
“大约是去向纪大人报信了。”
青衿又说了一句。
“你就这么肯定没有比他们更厉害的人在监视咱们?”我想起当初买下青衿时他说自己能文能武,我只当是一句虚词,不想今日他真的侧了耳去听,匍匐在地请罪的时候,大致就确定了外头有多少人、各在什么方位。
“不是青衿自信,大人,这世上没有这么好的轻功。”
青衿笑。
这笑却让我浑身一紧。
眼前这个小厮与我也算是共经了几次生死,可我还是看不透他,他究竟是谁?
一直等到夜深了,纪信那边才零零落落的亮起了几盏灯,紧接着,整个府衙的灯都似接到了什么通知似的如薄浪般一层层涌动起来。青衿也多移了两盏灯过来,给我披好衫子,俨然一副刚刚被惊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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