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车行了礼,“见过凤相。”
“一早去了哪里?”凤相扶住我的手,笑意切切,“现下京师人都想请云空师父的弟子抄经,说灵验的很,本相也想去请一个来。”
“那巧了。”我也一笑,“下官刚从涪陵寺回来。”
见凤相往车里看着,我侧身让了让,却也不叫他看全,“下官亦请了云空师父的弟子来府上抄经。”
“那不巧了。”
凤相止了笑,看向我,“内子祭日要到了,本打算请云空师父的亲传弟子来抄一百零八卷《地藏经》的,既如此,想必此时涪陵寺中人手也不大够。”顿了顿,凤相又问,“游新是要抄什么?”
“……”
我知道的佛教典籍不多,云空也只给了我一本《玉历宝钞》看,可这书实在算不上经典。于是我道,“下官也抄《地藏经》。”
凤相“噢?”了一声,“游新要超度的,不会也是自家夫人吧?”
倘若真有来世,这世上需超度才能解脱的人太多了,何止薛芳一个?
但凤相的话,无疑给了我一个极好的台阶。
于是我深深躬身,“凤相体察下官,下官感激。”
“若是游新得空,叫他们也帮本相夫人抄一抄,便是本相该感激了。”凤相忽然对我一礼,“劳驾。”
我连忙扶住凤相。
“她叫长安。”
凤相抓住我的手,在我手心无比郑重的写了几个字,“沈长安。”
写罢,凤相转身回了轿子,我看不见他面上神情,只看得见那枚木头坠子随着衣摆起伏,在衣褶里时隐时现。
京中人人都知这凤相对发妻情深义重。在我相信一切的时候,我也相信是真的情深义重;后来我开始怀疑一切,也曾想过凤相是否有借此作秀的嫌疑,但眼中追思,怎么看都不像假的。
沈长安。
当世女子,少有这样的名字。
该知替她起名字的这个人,是怎样一个胸襟开阔眼界高远的人。
只是凤相说与我又是什么意思?还是当真只叫我替他抄经?
我目送着凤相的轿子一路退出了朱雀街,直至再无踪影,方才转身上车,看着车里这十几个云空的亲传弟子,想了半晌,还是问道,“《地藏经》是讲什么的?”
第84章
得了回复, 我“嘘”了一口气,对他们道,“回去了先抄《地藏经》吧。”
跳下车, 门房递过来一沓拜帖, 往我身后瞧了几次,纳罕道,“老爷,那位赵公子今日没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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