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浸浸的雨水打在衣衫上,肩头的墨色又深了几重,像是真正晕染开来的墨。
往上看,符念发间都落了雨,晶莹的水珠坠在他松绾的发间,平添了几分骀荡之气。
颜辰没来的及体会到符念的骀荡,就被一股外力拉至一侧。
“打把伞都干不好,你能干成什么事?”
符念抓着颜辰握散的手,停在雨里阴声斥责,颜辰没有说话。
相形见绌之下,颜辰实在觉得方才的偷来的安适不值得。
兜兜转转,他还是得回到符念的身旁,还不得不把伞擎得认真了些。
插曲过后,两人一路无话,心思各异地往前走。
徐商户的府外,威立的石狮拱立着朱红的木门。符念立在廊庑下,颜辰正收着手中水淋淋的油纸伞。
“敲门”
符念双手抱胸站着,高高在上地冲颜辰发号施令。
颜辰一愣,看了看握着伞的双手,最终腾出右手去敲门。
“砰砰砰……”
骨节分明的手搭着铜环,敲击在木门上发出沉实的声响。
敲了约莫七八下,颜辰停下手来,木门岿然不动。
符念冷冰冰:“再敲”
颜辰:……
“砰砰砰……”
这一次的敲击连续十声以上,也许是在十二下的时候,又或者是在十三下的时候,木门终于姗姗来迟般地开了。
“咔擦……”
面前完整的红色被断开,正中间探出了一个尖长的脑袋,是一个穿着蓝色布衫的侍从。
“您是……?”
尖长的脑袋文质彬彬,看着一袭红衣的颜辰面露疑惑。
“呃,我是……”
“我们是来感谢徐商户的。”
颜辰支吾说到一半,被符念抢了去。
“感谢?”尖脑袋有些迷茫。
“是这样的,几月前我和我二弟赶路的时候钱财被人偷了,多亏了徐商户救济才得以归家。之前交流多有仓促,也并未表达感谢,今日我是和我二弟专程来进行拜谒。”
符念行云流水,将莫须有的事说得有模有样,那侍者听了都不自觉地跟着点头。
颜辰这位“二弟”表面波澜不惊,心里骂:招摇撞骗。
“既然这样,还劳烦两位公子稍等一会,我进去通报一声就来。”尖脑袋一点头,合上门往里去通报了。
朱红的木门合上没多久,只见那尖脑袋又从那片红色里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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