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师尊死了!
为什么要笑?
血脉里的邪祟驱使着他,他便亲手握了流火剑,操纵着一众血尸,将那些弟子脸上的笑容撕裂了。
他是个疯子,已经彻底疯魔了。
明明是同门师兄弟,明明都是昔日相处的人,他却下得了手。
他符念,在当时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符念!你这个叛徒!”
忽然,混乱的杀戮中响起了一声怒斥。
符念是根本听不进这些话的,斥责无用,他已经无可救药。但是当时的他,却在这一句之后停止了杀戮。
因为,说这句话的人的手中,拿着一把银光熠熠的剑。
那是凌霜剑,他师尊的灵器。
他的师尊,曾用这把剑杀戮无数奸邪,匡扶正道。
而他现在,却在这把剑的面前,带着一群魔鬼杀戮自己的同门师兄弟。
极致的反差,南辕北辙。
他做了什么?
他都做了什么?
见剑如见人,符念心中的邪祟骤然褪去了效力。
疯狂萎缩,在他身体内不断膨胀的,是一种叫做愧疚的东西。
他师尊是那样温和善良的人啊,他怎能如此大逆不道?
他是个畜生。
颤抖从胸腔传达到四肢百骸,符念再也站不住,他丢下面前的尸山血海,带着一身血污离去。
在他仓皇离去的那一刻,上余的符念已经死了,而相反,夜行渊的尊主便诞生了。
在夜行渊,他是血族之主,是高高在上的尊主符念。
在他创造的这个黑暗世界里,所有人都对他俯首称臣。
他俯视所有人,肆意玩弄臣服在他的脚下的血族,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夜行渊宽阔的屋顶上,会想起那些惨死在他剑下的同门弟子。
他会想起他们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以及他们喉咙里喑哑的呼喊。
夜色阴霾,冷浸浸空气里,他仿佛能够听到无数亡灵在他的耳畔嘶吼。
“符念!你这个叛徒!”
“你这个畜生!你不配做清徽真人的徒弟!”
这些话语已经让他麻木,但是每每听到“清徽真人”四个字,心脏还是会止不住传来撕裂疼痛。
清徽真人,他的师尊。
他做了这样的事……
他的师尊该如何看他?如果他的师尊真的复活了,会不会再也不认他?又或者……亲手将凌霜剑贯穿他的胸膛?
他不怕死,也死不了。
他唯一怕的,便是他的师尊不理他,不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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