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一般人,死亡之后就去地府投胎了。我复活不了。”
少年说得缓而沉。
符念登时愠怒:“你撒谎!那我师尊为什么可以?!”
少年吓了一跳,全身颤抖,眼底的惧怕重新翻涌上来:“都、都说了他是普通人……”
他结结巴巴地:“只、只有命格独特的人……才能逆行生存法则……而你师、师尊清徽真人……并非寻常人,也并非一般死亡。”
一番话说完,少年拿眼偷偷瞄符念,仿佛唯恐他大发雷霆似的。
可相反,符念听完之后,却异常平静。
片刻之后,他问出了一个与此事毫无相关的话:“你在这里被我锁了这么多年,你不会想死么?”
少年轻轻摇头:“不会啊……”
符念盯着他:“为什么?”
“因为……我哥哥还活着……”
少年的语气是轻柔的,尤其是在提到“哥哥”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嘴角难得地扯出了一个微笑。
“我不能让我哥哥看不到我的”
少年重复着,脸上的笑容很温暖。
符念遽然觉得眼睛有些刺痛,他起了身,关上门,将少年丢在那个房子里,没有说一句话。
他离开了,可少年笑却像梦魇一般困扰着他。
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萦绕在他耳边的,是他那句轻柔无比的话。
“我不能让我哥哥看不到我的。”
…………
回到夜行渊的第一天,符念过得很惶然。
他像一个幽魂一般在宫殿里四处游荡,想找点什么事来做,却什么找不到。
傍晚的时候,他看到孟桓回来了。他坐在屋檐上,看到孟桓低着头,脸上似乎洋溢着一种警惕的兴奋。
符念懒得去猜舒耀到底同他说了什么,周遭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成了褪色的布,他缓缓抬头,把目光落到天边,看金乌西沉,红霞满天。
宫殿里的侍卫看到符念都远远地避开,即使打了照面,那必定说不出的恭敬。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身上那股阴煞之气,他们也知道,造成这种阴煞之气的,是月华台那具尸体。
到了晚上,符念辗转难眠,一闭上眼便是那个血红的身影。
他不断地想甩开,不断地告诉自己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甚至给自己创造一种见到师尊的美好愿景。
可是都没有用,那个红色身影像是蛊毒,让他一遍一遍忍不住回想。
从这天以后,这样的生活状况一直延续了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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