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更坐实传言,七姨太还扇风点火:“我刚刚可瞧见他往九妹妹屋里去了。”
九姨太也不是吃素的,与七姨太扭打在一起,互撕衣裳头花,还是秦管家让丫头把二人拉开。
秦老爷死在房里,尸体还没凉,他的姨太太们没一个想着葬事怎么办,全在打自己的小算盘。
禇芸提着秦老爷的魂魄,看够了戏才把秦老爷提回小院中,拉到陈寿棺木前。
阿生一整个白天都没歇着,他做了大家的牌位,不会写字就求霍震烨替他写,在这些牌位前供上烧鸡白酒。
秦老爷到这时才终于回神,他就这么死了?偌大的家业就这么拱手送人?他连儿子都没有呢!
“仙……仙姑,我我不认识你啊!冤有头债有主,你是不是认错了人。”
禇芸扯住秦老爷的脖子,一耳光打得秦老爷晕头转向,脚下一软,跪倒在地,抬头看见二十多个牌位,可这牌位上的名字,他一个也不认识啊。
秦老爷以为是女鬼索错了命,跟着他看见阿生挂的彩幅,上面贴花带闪,是戏班子常挂的彩幡。
彩幅上面写着“吉庆班”。
秦老爷倒抽口气,他死都死了,鬼脸上自然没有人色,魂魄不住颤抖,还想逃跑,被禇芸一水袖勾住。
按着他给牌位磕上一百个头,等他磕完还不解气,扯下他的脑袋来,满院踢滚。
秦老爷生前有多风光,此时就有狼狈,他的头在院中滚动,两只眼睛溜溜看着禇芸,鬼嘴一张,哭道:“饶了我吧,这全是仙师的主意。”
白准在屋里扎法舟,听见院子外面又哭又滚,眉头皱起。
霍震烨打开门:“住嘴,安静点滚。”说完又把门给关上了。
禇芸折磨了秦老爷一个晚上,等天亮时分她也不愿钻进坛中,白准扎完法船,竹轮椅从屋中滚出来:“你留着他折磨,倒不如放他去阴间下油锅。”
他杀了这么多人,又留住这么多鬼,打乱了阴司秩序,鬼差岂能让他好过。
禇芸明明报了仇,心里却一片空茫,戏班里的人都成了鬼,他们都走了,连仇人也要走,就只留下她。
阿生喃喃说道:“师姐要不然就跟着我吧。”
“我也不怕师姐了,咱们夜里还能说说话,师姐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都告诉我,我买了烧给你。”
吉庆班虽没了,但八门还有义庆班丰庆班,阿生去那儿打杂也好,唱戏也好,老门主一定会关照他的。
八门还得选出新门主来。
“不行。”拒绝的不是禇芸,而是白准。
“为什么不行?师姐总得有个地方去。”阿生嘴上不说,心里明白,师姐也杀了人,秦老爷要下油锅,师姐只怕也差不多,她明明不想作恶的。
若没这事儿,他连喜酒都喝上了,说不定过个一年,师姐和跟陈师兄连孩子都有了。
阿生不忍心看师姐受苦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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