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巷子里静的只听见野猫叫声,一高一矮两条黑影,从弄堂口鬼鬼祟祟潜进了馀庆里。
一直摸到了白家门前。
高个的犹犹豫豫说:“咱们真的放火啊?”
这一片儿可住着不少人呢,夜深人静又秋干物燥的,这要是真烧起来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矮子啧一声:“他一个纸扎匠,怕的可不就是火嘛,咱们一把火把他的纸扎都烧了,看他还拿什么横。”
“可师兄都开坛了,咱们干嘛还非得来放把火呢。”
“你这蠢货,师兄开坛,咱们在师父那儿还怎么出头,就得多出把力,师父的秘术咱们也能学上两手!”
两人说着话,听见屋中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来,高个的胆子小,一听就四处看:“什么声音?”
矮个子瞧不上他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哪有什么声音,咱们点着屋子就跑,你要是怕,就呆在外头,我一个人进去,师父面前功劳就是我一个人的。”
这两人都是一关道的道徒,听说白准阻碍八门合并,又给红阳先生难看,特意来找白准的麻烦,也想在道众之间长长面子。
“把油给我。”他们俩带了两个油瓶子来,到时候油一倒,火一烧,两人再逃跑。
高个把油瓶递过去,矮个子接在手里,踩着高个子的叠起的手,攀到他肩上,扒上墙头。
这两人在墙根说了半天话,屋里的纸人全都听见了,它们悉悉索索挤来挤去,跑到天井中看热闹。
一年到头就关在屋里,原来主人还跟它们玩耍,自从霍震烨来了,就好久不把它们摆出来了。
好不容易有人来,它们一个挨一个,缩在天井墙边等人翻墙进来。
矮子还不知道自己被许多双眼睛期待,他往屋里一看,一盏灯火都没有,他爬上墙沿,往里一跳。
墙下面放着一排花盆,粉白墙边红花黄花开得茂盛,矮子不知,溜下来就差点儿踩在花盆上。
他后颈被人一把提住,把他拎到一边。
矮子只能看见个轮廓,还以为是他兄弟也翻进来了,一看脚下的花盆松了口气:“谢了兄弟。”
黑影点了点头,矮子压低声音问:“你说,这些纸扎都摆在哪儿啊?后院?”
黑影伸出手,指了指左边屋子,矮子顺手就把手里的油瓶交给他:“你拿着,到时候你倒油,我来放火。”
纸人接过油瓶子,一个传一个,传到最后面。
矮个子摸黑进屋,差点撞上桌子椅子,纸人怕吵醒主人,跑在前面替他挪桌搬椅,一个个跟在矮子身后摇头,就他这身手,竟也进白家来作恶。矮子顺顺当当摸进堂屋,还觉得自己挺了不起,擦着一根火柴,火星一亮,屋里簇簇声响。
火光照亮屋子,屋中纸屋纸楼全是纸扎的东西,矮子嘿嘿笑起来,这要是点着一个,还不烧得那个白七爷哇哇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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