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的心也是肉长的,但大伙儿经常忽略这一点。”程熙道。
夏焉伸脚踢了踢船帮,撇嘴委屈道:“那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可圣上是尊者,又是长辈,他需要有人首先示弱亲近。你已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要他将你抱在怀里哄吗?”程熙贴上夏焉耳畔笑道,“天上地下,这种事唯有我才会对你做。”
夏焉双眼微睁,心头轻轻颤抖。
“我始终觉得,圣上其实很疼爱你,那种疼爱与对太子殿下他们的完全不同,只因用了属于他自己的方式,让你有些难以察觉罢了。”程熙道,“细想过去,圣上瞧着对你极为严厉,但实际上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不就像是过家家、逗你玩吗?”
“过家家逗我玩儿?”夏焉眉毛一竖,脚尖连续踢起船帮,“削减我的吃穿用度、让我在雨中面壁、我生病受伤就把我扔去你家眼不见心不烦、连过年都不问我一句,这些都是过家家逗我玩儿?!”
“但他却留了小方在你身边,即便小方并无官职,亦非宫中侍卫;雨中面壁亦有我陪你;还有,生病受伤过年为何是让你来我家,而非别人家?”程熙一顿,“你再想想,你不去学堂终日偷懒,为何圣上宁愿硬等两年等到我回来,也没有直接找个严厉的老师管教你?同是发来湖州,为何二皇子被贬天下皆知,而你担任县令却用了假名?”
夏焉踢船的动作一停。
程熙压下身体,给予他更多力量,“我并非想让你在此刻就改变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很多事不能只看一面,而是需要细细思想。我知道你很重视亲情,所以,千万不要因为一时意气而错过。”
“唔。”夏焉望着无边无际的江水,感受着拥着自己的温暖怀抱与腹中浅浅的拨动,许久后喃喃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程熙对他的爱意不仅仅是无私的付出、炽热的拥有,还有知己良朋般的引导与教益。
程熙真好。
当夜共浴后,夏焉披着中衣坐在床边,双掌撑床,小腹微腆,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程熙,脸色通红。
“当、当真要么?”
“不是早就说好了?”程熙对着他笑。
“可真到了这时,我就、就有点难为情。”夏焉小声说道。
“无妨,稍后你就没空难为情了。”程熙笑意加深,低头。
夏焉呼吸一滞,浑身肌肤紧绷,连脚趾都扣住了。
最初他还能勉强维持一丝清醒,但到了后来,他彻底晕乎,倒在软垫上脸颊烧红双眸含水,在晶莹之中、在船舱晃动之中失神地望着自己弧度圆润的小腹,望着程熙脑顶柔顺黑亮的头发,望着周围越来越模糊的摆设与灯烛。
自打重逢那回他吐了,程熙便再没要求过他,有时他自己忍不住求欢,亦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但今夜不同,今夜他们彻底放纵,仿佛因为换了个地方,又生出了许多新鲜感,激烈投入难解难分,竟比第一次还令人心潮澎湃。
……
之后,夏焉光溜溜地挂在程熙身上,程熙给两人盖好被子,一手托住夏焉腹底,温柔地轻吻他的额角,问:“辛苦吗?有没有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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