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夏焉面色严肃,掷地有声,“我的确是夏焉,是当今圣上的四皇子,我也的确与林江郡王,即是二皇子有私仇,他今日率兵来犯,亦的确是因为我在这里,但整件事绝非如此简单!我这便将一切都告诉你们,孰是孰非,自有决断!”
“我的生母乃是一位宫女,她人微言轻,被二皇子及其母妃丽贵妃陷害,终至走投无路自尽身亡!我,亦因为他们母子,二十多年不知身世冤情、始终男扮女装躲避逃难!养育我的恩公,前任左相谭大人亦为我忍辱负重郁郁而终……”他眼眸含泪,捏紧拳头大声道,“此仇不报,我如何为人子?如何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丽贵妃终得天收,然二皇子紧追不舍,他之所以被贬为林江郡王,便是因为暗杀我不成而受过!如今他卷土重来,为一己私欲挑起干戈,更放入奸细惑乱人心!”
夏焉一提身前奸细的头发,一剑架上脖颈,“这便是先前在城下妖言惑众的人!你们有谁认识他?!”
百姓们仰头看来,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他根本不是宣梧县人氏,潜入我县只为挑拨离间!”伸手从奸细衣襟中取出一本册子,向下一扔,“文牒我做不了假,上头写得清清楚楚,他乃京城人氏,去年随二皇子迁至林江城郡王府!此人一番言语,安的是什么心,难道还不够清楚吗?!若非抓到了他,还不知他日后要在我县挑起多少事端、暗害多少百姓!今日……”吸了口气狠狠咬牙,攥紧剑柄亮出剑锋,冷声道,“我便拿他来祭旗!”
夏焉偏开头,双眼一闭,右手剑刃一抹,如注的血流喷洒而出!
百姓们有的闭眼有的惊呼,夏焉大口喘息,轻甲下的腹部不断起伏,持剑的手微微颤抖。
城下的骚动彻底停了。
夏焉一脚踹开那奸细,武靴上前一步,踏着地上的鲜血,道:“没错,我不在此,林江郡王就不会来,但我绝无半点儿拖大伙儿下水的想法!宣梧县从前是什么样?如今又是什么样?来此之后我做过些什么,相信大伙儿都看在眼里!我提这些绝非邀功,只是想让大家冷静下来,明辨是非!我夏焉堂堂正正,祸事既是由我引来,便由我为大伙儿解决!”一手抚上将轻甲撑起的腹部,“如今我身怀有孕,腹中孩儿已五月有余,我愿以它立誓,自此刻起,我夏焉会保护宣梧安稳、保护大伙儿无恙,无论面前有多少危险艰难,我绝不退缩半步!”
缓了片刻,他再道:“有些话我不便多言,但你们须知,林江郡王此举绝不仅仅是为了报私仇!你们当真以为跑出宣梧县就安全了吗?孤立在外无依无靠衣食无着、随时可能面临兵阵交锋才是真正危险!”
空隙间,百姓们开始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
一人说道:“好像的确是二皇子才是坏的,听说他从前就经常做坏事。”
“似乎是,似是多次陷害太子殿下来着。”
“若真要是好人,也不会随随便便就领着军队过来。”
“也是啊……”
“其实大人倒是挺不错的,平日没架子,还一直给咱们办实事,山东头的地垦出来,不是又多收了些粮食吗?”
“对啊,在巷子里游散的乞儿也都收整了,前几日我瞧着他们在小码头做工,不也挺好的。”
“据说大人还在林中发现了一种新木料,捣拾捣拾能卖好多钱呢!”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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