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宣梧县令,是皇子,是这场大乱的一个重要的由头。”夏焉仰头眼巴巴地望着程熙,“若你是我,你会不会只让大家上,然后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
程熙一愣,满腹锦绣文章如今说不出一字,只拧着眉道:“可是……”
夏焉伸指按住程熙嘴唇,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其实仔细一想,我除了射射箭也没做什么,大约就是因为是第一次打仗,我太激动太紧张了,心里的弦一直绷着,所以才会影响到小宝宝然后晕倒的。以后我习惯了应当就会好的。”
“除了射射箭就没做什么?你说得当真轻巧。”程熙微愠,翻开夏焉手掌,亮出他左手虎口、掌心、关节,右手虎口与指间青红的瘀血,又撩开他的中衣,只见原本白嫩隆起的光滑肚皮上一片通红。
“呀!”夏焉惊讶地来回翻双手摸肚子,“这是怎么回事?我自己都没发觉!”
“全力射箭数百支,甲衣压着肚子足足四个时辰……”程熙闭上眼,嘴唇微微颤抖,不愿再说。
“可这个甲衣不是专为我特制,已经顾及到小宝宝的么。”夏焉眨眨眼睛,低声自语。
“再特制也是甲衣,不是布帛丝绸。”程熙道,“你的腿脚也肿了,肩背上还有磨伤。”
夏焉撇撇嘴,沉默片刻后试探道:“那、那习武打仗就是这样啊,比起大伙儿的伤,我这些已是极轻极轻的了,你、你就别生气了。”抬眼瞥着程熙,扯住他的衣袖拉了拉,“更加不要自责。我以后一定量力而行,而且会克制情绪,努力保护好自己和小宝宝!我保证!”伸手抬起,眼眸无比认真。不见程熙回应,他又十分努力地笑了一下,道:“要不要拉勾?”
程熙低眉,极为无奈地望着他,而后托住他的后脑,感慨万千地将他牢牢圈住。
“焉儿……”
一声呼唤,无限深情。
夏焉体会得到,手指按在程熙胸膛缓缓扣动,道:“经过了今天,我觉得自己成长了一些。”
程熙点点头,又道:“但在我面前不用。”
“也要的。”夏焉不赞同地反驳。
程熙不置可否地笑笑,道:“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夏焉感受了一会儿,道:“肚子有点沉,身上酸痛,但还好,都不严重。”
“最近应能平息数日,趁机好好休养,把该补的都补回来。”
“嗯。”
夏焉认认真真地点头,突然脑门一亮,他“唰”地推开程熙坐正,提溜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珠,严肃地问:“对了!粮食!从哪里来的粮食?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熙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道:“我找个人告诉你好不好?”
“找个人?谁?”
程熙笑意转浓,道:“一个你很想见到的人。”
“唔?”夏焉的眼珠来回地闪着。
“哦,准确地说,应当是两个。”程熙摸摸傻乎乎的夏焉的脸,“因为你晕了,他们便一直在外等待。现在如何?能见客了么?”
夏焉连忙道:“能能能!快去快去!”推着程熙让他去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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