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琻承认自己这一招是有点儿无赖……但无赖的方法用来对付沈梒这种翩翩君子,难道不是一用一个准儿么?
屏风外的人似乎短暂地僵硬了一下,却还是依言走到了他的背后。谢琻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听身后的人拿起布巾,在热腾腾的木桶里沾湿后,开始轻轻给他擦搓后背。那一下一下的力道蹭过他裸露的肌肤,蹭得谢琻又痒又燥,哼唧着笑道:“你这是在干嘛,给我挠痒么?”
背后的人顿了一下,谢琻坏心顿起,抬手去拉他,拖长了声音笑道:“你脱了衣服过来,我给你示范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搓澡——”
拿着布巾的手一躲没躲开,被谢琻拉了个正着。谢琻此时简直是五体燥动,热血沸腾,拉住了手腕不说,还趁机用拇指蹭了蹭人家的皮肤,陶醉地想道:
不愧是我家良青……你看这手腕生得,入手轻巧温热,皮肤也是干巴巴、皱不叽的……
等一下。
干巴巴、皱不叽?!
说好的骨肉丰腴、肤若凝脂呢?
谢琻浑身如触电般猛一回头。果然,在木桶蒸腾而起的水雾尽头,有一瑟缩人影正拿着布巾、皱着脸、兢兢战战地回望着他。那人影老脸皱垂,身形佝偻,欲哭无泪——
谢琻勃然大怒:“你怎么在这里!”
老仆早被他吓得魂儿都没了,哀声道:“老、老奴给大人拿皂角来,听见您要帮忙搓澡,就——”
谢琻更是怒火中烧,吼道:“我叫的是良青!良青!”
老仆真是有口难辩,哭丧着脸还没回答,却听房屋又一响,木屐之声来到了屏风之外,沈梒有些奇怪地问道:“让之?出什么事儿了?”
老仆道:“大人想让人帮忙搓背,但嫌老奴力气太小了……”
沈梒道:“哦这样啊,让之,要不要我进去帮你——”
“不!”谢琻“噌”地坐回到了木桶里,大声道,“不用了没事儿了!”
任他方才有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思,都被方才那“惊鸿一瞥”给吓回了娘胎里。此时再一看立在旁边的老仆,又想起了自己刚才摸人腕骨时那皱巴巴如蛇皮般的触感……顿时整个人都跟起了层鸡皮疙瘩似地膈应,恨不得剁掉自己方才那只犯贱的手才好。
谢让之,出师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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