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沈梒本就心底彷徨,被他这么一说,更升起了几分焦躁,“但此乃国事,你凭直觉未免——”
“而且他说的那些理由根本也站不住脚。”谢琻恼道,“说什么自己喜欢男人,所以继承不了汗位,这多荒唐?我甚至要怀疑他是从哪儿听闻了关于你我的流言,故意编造出这一套说辞,降低你的警惕。”
“胡说八道!”沈梒脸色也渐渐铁青了起来,“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们的关系反倒成了我的弱点了?”
谢琻怒道:“怎么又吵起来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
他猛地顿住口,烦躁地吐了口气。
沈梒僵着身子坐在桌边,定定地盯着桌子的一角。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半晌,谢琻低低的声音在死寂的屋子里响起:“今天无论我说什么,怎么都好像是错的。”
沈梒心底也有些凉,他平视着桌角的烛火,轻声道:“你我还是不要再聊这件事了。”
谢琻盯着他:“那你最终究竟决定要怎么做?”
“乌日更达濑今日和我说的话,我肯定要如实转告老师。”沈梒低声道,“之后的事情,也非我能所左右的了。”
谢琻冷笑道:“李陈辅那守成迂腐的寒门文官,定然是巴不得赶紧与北疆议和——”
“让之,”沈梒平静地打断了他,“我也是你口中的 ‘寒门文官’。”
谢琻的心里猛地一紧。他下意识地想要反驳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但今天却好像总是这样,平日里明明与他心意相通、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意思的沈梒,却好像是故意的一样频频曲解他,弄得他都心灰意冷懒得再多说一句了。
一股空洞的失望涌上心头,他从未觉得自己与沈梒的距离,有如此之远过。
“你今天是怎么了。”他在失望和燥郁中道,“我说什么都逮着一两个词不放,可劲儿地曲解我。这样有意思吗?”
“却是挺没意思的。”沈梒扭开了头,“所以别说这件事了。”
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道无形的冰墙。
又是一阵僵硬的沉默。
沈梒站了起来,还是没有看他,问道:“你要回去么?”
谢琻有些赌气:“怎么,我不能留下么?”
“随你。”沈梒转身走了,独自拖鞋躺进了床内。
谢琻烦躁地盯着他的背影,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粗鲁地脱去了外衣摔在了椅背上,大步过去了床前,却见沈梒已经背对着他躺在了床内,似乎没有再与他说话的意思了。
谢琻僵了一刻,也拖鞋在他身边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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