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宫人的不解,韩皇后却没有再多解释。她最后平静地望了一眼沉浸在无边月色之中的禁宫,缓缓转身,入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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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辇慢慢走在宫道之上。
正宁帝一手撑颌,另一只手轻轻敲打着膝盖,似在思琢着什么。半晌,他忽然仿佛自言自语般地低声道:“贵妃送了那么个贺礼,不知是怎么想的?”
跟在龙辇旁的,是一直伺候了正宁帝十几年的老宫人,此时听正宁帝这么问便应道:“想必娘娘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
正宁帝摇了摇头。
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却听龙辇上又幽幽飘下了一句话:“只是不知后宫诸妃看贵妃送了这么个贺礼,会不会有人议论。”
那老宫人在心里叹了口气,顺势给了个台阶:“不如皇上去看看谢娘娘?左右也有两三日没去翊坤宫了。”
正宁帝又思琢了片刻,方点了点头缓声道:“也好。她的脾气直,别听了旁人几句议论又耍小性子,闹得众人不宁。”
本向着昭仁殿而去的龙辇在原地掉了个,又向着后宫的方向缓缓而去了。
到了翊坤宫门口,正宁帝缓步下了龙辇。守在门口的宫人们乍一见皇帝仪驾,都惊成了一片,顿时纷纷跪倒忙着请安,还有人急匆匆地要进去通禀接驾,却被正宁帝抬手制止了。他独自一人脚步轻快,轻车熟路地穿过宫廷院落往内走去,跟在后面的宫人们小跑着,却还是没来得及赶在他的前面进去通禀。
正宁帝一路来到寝殿门前,却见殿内烛火朦胧,想必里面的人还没歇下。他方轻了步子,拾阶而上,侧耳细听,果然听到了从门里传出的隐约人声。
“……那匹桑色绫今日到了。”说话的似是个宫女,“主子看看,可也要照着皇后娘娘的样子制成鹤氅式的?”
“唔。”谢贵妃随口应了声。但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半晌之后才又道,“要不还是算了吧。那料子素不拉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谁戴孝呢——”
“主子!这话不能乱说的!”那宫女急道,“犯了大忌讳!”
“哎哟,好罢好罢,我又忘了。”谢贵妃安慰道,“你们看着办吧,怎么好看怎么裁。”
“主子也该上些心思。”那宫女又道,“最近宫里正时兴这个料子的衣裳,听闻皇上见了好几位娘娘穿,都夸赞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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