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殿试钦点状元、官场扶摇直上,到后来的步步维艰、刀山火海,以至于以身殉国,那些悲伤和绝望,现在回想起来,还是真实到喘不过气。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话本上说的还魂?或者是以前师叔提过的死而复生?亦或是庄生晓梦迷蝴蝶?陶九思百思不得其解。
“起床!二哥!陶九思!我要进门了!”苏清梦依旧在孜孜不倦的拍门,陶九思那扇房门被拍的摇摇欲坠岌岌可危,好像瑟瑟发抖正叫着“女侠饶命”,就差匍匐倒地以示诚意。
苏清梦嗓子哑了,手拍的生疼,干脆一脚踹开哥哥房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她步子虽然不拘一格,但手里端着的托盘依旧四平八稳,上面放着那差点就进小饼嘴里的早饭。
苏清梦放下托盘,扭过头去瞅了眼陶九思,啧啧称奇:“二哥,你素来不贪睡,往日早上你喝完一壶茶,读完几页书,厨房的李姨才醒,今天你怎么会睡到日上三竿?父亲担心你是病了,早早就遣了大哥去请大夫,估摸着这会也该进门了。”
说着走近几步,面上疑惑的神色更甚:“咦,你怎么还穿着昨夜的外衣?到底发生什么了?”
苏清梦连珠炮似的说个没完,陶九思终于从惊涛骇浪里上了岸,抬眼看看妹妹,果然也是二八妙龄。
他想到上辈子,一心维护自己的妹妹落了那么个下场,心里就一阵难过。而且不止妹妹,阖府上下的人都被那人抓了,大概最后也难逃一死。
如今,能重新见到家人,一切的悲剧也都没发生,无论是大梦初醒也好,死而复生也罢,又有什么重要?
想到这,陶九思豁然开朗,整整衣冠下了床。老天既然开眼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那何不好好把握?
陶九思下了床,摸摸妹妹那一头茂密柔顺的黑发,慈爱的笑道:“昨晚有些受凉,身子不舒服,所以睡得迟了些,眼下已经大好,清梦和我一道去给父亲母亲问安罢?”
苏清梦眨眨眼,盯着陶九思:“二哥好像有哪里不同了,可仔细看看明明还是我二哥呀,到底是哪里不同了呢?”
陶九思一听这话,兀自心惊,难道清梦看出来重生的秘密?这等荒唐诡异这事自己都一时难以接受,不知道可会吓到妹妹。
正担心间,却听苏清梦朗声道:“啊!我知道了!二哥是不是做了个殿试夺魁的美梦?所以一起床就对我笑的如此灿烂?”
陶九思一听此言立马松了一口气,原来妹妹是和自己开玩笑,并非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苏清梦又道:“不过,父亲母亲还有大哥,都说明天那状元肯定是二哥的囊中之物。我看也是,父亲早有断言卫国才子‘无出九思之右’”,言罢自豪的抬起头,就差在陶九思身上写上“苏清梦之兄”的字样以示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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