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九思面露疑惑,指了指自己:“因为我?”
花云台哼了一声,将昨天发生的事儿添油加醋后一一道来,最后总结道:“那些东西明明是你带来的,怎么算也不能怪罪在我们少主子头上。”
花云台慷慨陈词完,话里话外的连着陶九思和杜贵妃一道指责,桂嬷嬷生气的瞪了他一眼,陶九思却在那里出了神。
上辈子只知道卫负雪在深宫应该是举步维艰,其余的一概没有细想。这辈子离卫负雪近了,才知道所谓嫡长子,不过三天两头挨打受饿的命。
想到曹大夫的交待,陶九思又试探问道:“杜贵妃经常找借口虐待殿下?”
花云台似乎没料到陶九思还关心少主子的过去,愣了一瞬,答道:“从前主子还在的时候,只有她不如意的时候打少主子,后来主子去了,少主子在东齐的日子虽然不好,但不至于被打。可好不容易回到卫国,大概是碍了那娘们的眼,隔三差五就被她教训。”
“少主子让我们忍,真不知道忍到什么时候是个头。”桂嬷嬷哭哭啼啼的接过话头。
陶九思抿着嘴,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花云台心想,陶九思这模样是替少主子伤心,还算他有些良心,没枉费少主子这么维护他。
陶九思虽然无父无母,在破庙长大,可老和尚和师叔待他都很好,后来到了苏府,更是被视作亲子。偶尔街坊邻居家的孩子说他坏话,哥哥和妹妹总会帮他出头。
卫负雪本应是天之骄子,却从出生起就过得如履薄冰,当真是命途多舛,时运不齐。
沉吟间,里间传来了卫负雪的咳嗽声。
陶九思立马起身进去,花云台要跟着进去,桂嬷嬷却一把拉住他:“云台,让少主子和先生单独待一会。”
花云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到底收住了步子。
卫负雪见陶九思进来,还一脸着急的模样,微微弯了弯嘴角,道:“先生,你陪陪我再回去吧。”
陶九思立在床边,默然片刻,道:“为何不说出我来?”
卫负雪一怔,复笑道:“你又不可能下毒,再说了供出你来又何好处?反正她就是找理由打我一顿,何必节外生枝?”
陶九思听着前世宿敌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苦笑道:“你倒是通透。”
卫负雪眨眨眼,拉陶九思坐下,轻哼道:“我倒是想给杜贵妃和孟氏下毒,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陶九思不可置信的望着卫负雪,卫负雪哈哈一笑,道:“吓着先生了?我这发着烧呢,说的都是胡话,先生别同我计较。”
熟料,陶九思愕然过后,轻描淡写道:“杜贵妃编造罪名,三番五次的私下对皇子动手,确实罪大恶极。”
卫负雪安静的望着陶九思,心中七上八下的起伏不定,强压下这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下个月的桃李宴,先生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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