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桀一愣,再度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那边的白衣少年,只见他紧紧捂住额头,似乎在强忍着什么痛苦,又见其衣衫凌乱,领子在方才打斗中拉扯开来,似乎隐隐露出一块墨玉的形状。
这块玉,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请恕属下眼拙,”楮桀玩味般笑了笑,“圣女放心,属下这就替您去试试他,也好看得更仔细一些。”
话音未落,他便旋风般提步朝君长夜袭了过去,手掌瞬间蜷缩成钩爪状,看钩爪所指的方向,是打算直取君长夜丹田,彻底废了他毕生修为。
“住手!”洛青鸾勉强抽出手来,奋力取过水鸢,曲阑珊亦唤出古琴按在膝上,双手重重一拨,二人攻势合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威力,向着楮桀所在方位猛击而去。
可饶是二人倾尽修为换来的一击,于楮桀却不过只如挠痒痒一般,他随手一挥化解了二人攻势,又扭头一声长啸,洛曲二人便重重倒在地上,再不能动弹分毫。
纱缦华在一旁冷眼看着,并未出手阻止,只见见楮桀已离君长夜越来越近,甚至钩爪前部尖尖的利刃已要触及了那少年腹部,可突然,却被一道骤然迸发的白光弹出了数十丈。
而那被白光包裹的少年死死咬着下唇,身上衣衫被自己撕扯得支离破碎,他的双目迅速变成赤金色,双耳变尖变利,透过不成样子的衣料,可以看到有血色的纹路在他背上逐渐蔓延开来。
“你竟是……”楮桀不可置信般瞪大了眼睛,像是亲眼目睹了一个最荒谬的笑话,“你竟是魔?”
不光是魔,他竟从这刚觉醒的年轻魔族身上,看到了上任魔尊沧玦的影子,甚至感受到了与沧玦同样的气息。
魔尊沧玦,是历代魔尊中最接近魔神离渊的的一个,也是离破除封神刀封印距离最近的一个,楮桀资历尚浅时去万古如斯领受封赏,曾偷偷抬眼见过那位高高在上的魔尊。当时只觉尊上的修为实在深不可测,就如山海般不可倾覆。若非他死于望舒与蘅芜之手,又未留下一子半女,这一代的魔尊还指不定还要在长老之位上熬多少年。
最后一声痛苦的嘶吼过后,君长夜浑如脱力般跪倒在地上,无垠之水瓢泼般自天上倾盆而下,劈头盖脸打在身上,将衣衫头发皆浇得极透,常人只觉刺骨般寒冷,可他只盯着自己的手发了会儿愣,便想要扶着剑吃力地站起来。
纱缦华轻移莲步走上前去,看君长夜似乎浑身颤抖得厉害,便伸出手想要扶他一把,岂料对方就像没看见似的,只自顾自抱着星河剑,慢慢站直了身子。
他眸中原先的神采已全然不见,只余一片看不到边的沉沉死寂。
纱缦华见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快,语气便也不自觉冷了下来:“怎么,知道自己原来是魔这件事,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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