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夜顿了顿,终于露出个笑,道:“谢谢你。”
纱缦华看愣了一瞬,却很快便大方地回以一笑,正欲再说点什么,又听得君长夜淡淡道:
“但世事本不可能尽如人意,无论情深与否,皆是如此,你我本是不信天命之人,日后这种话,就不要再提了。”
语毕,他便回过身去,很快走远了。
路过那道挂有历代魔尊画像的长廊时,君长夜在沧玦的画像前立定,很快跪下去,叩了三个响头,在心中默念道:
父尊,求您原谅我,身为人子,却不能替您报仇,实在该死,可师尊非但对我有恩,还是儿子今生唯一挚爱,不管他以前做了什么,此生此世,心意不改。若您在天有灵,要问罪要责罚,长夜愿一肩承受,绝无半句怨言,只求您不要再降罪于他。
一下一下,铿锵有力。
画像上的英俊男子不语,只微笑着望向跪地不起的青年,半盏茶倏忽而过,君长夜站起身来,与沧玦对视片刻后,终是静默着离去了。
后半夜里,因为被里和身上都是暖的,月清尘睡得还算安稳,待再睁开眼睛时,原本身上腰间的酸软便已消了大半,□□也不再如昨夜般一扯就痛。
身侧早已无人,只留一枕那人气息,尚且萦绕鼻尖,锦被里留了好几个灌好的汤捂子,边上缀着绿梅石璎珞穗子,用来暖身倒有奇效,也不知是不是施了咒的。
月清尘失神般盯着绣了合欢花的帐顶看了半晌,终是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他将轻垂的幔帐卷到一边,吃力地拿枕头垫在腰间,然后便半靠在床头,目光定格在极深极远处,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
这样过了好一会,沉寂许久的外面却突然传来细微动静,先是君长夜的声音在门口低低响起,听不清说了什么,接着便有个细声细气的女声低声道了句:
“是,南蓁定当竭尽所能。”
单听声音,倒像个小姑娘。
屋门随后被轻轻推开,却只有一个人进来的脚步声,月清尘闭上眼睛,听见那人到了床前,却没有直接过来,而是嘀咕了句:
“这屋里也太热了,对病人不好。”
屋里熊熊地燃着炭火,一进门便热浪扑面,偏生如今还是屋外冰冻三尺的寒冬,这一冷一热交替强烈,就是没病也要待出病来。
南蓁这般想着,便要去窗边熄一炉火,可目光一扫到半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的男子,却顿时挪不动步子了。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人物。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月清尘看了许久,好半天才敢磨磨蹭蹭地凑近一点,可一想起那冷面魔尊之前的警告,又犹豫着向后退了一大步,不知该如何是好。
终于,美色当前,害怕和理智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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