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自车厢内揭开垂帘,里面的人向外看了一眼,却又很快放下帘子,似乎只是想透口气。
可就在那一刹那,云琊心中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里面的人是自己阔别多年的旧友一般。
可他分明连那人长什么模样都没看到。
眼看着厢车即将离开视线,云琊眉心一凝,只在原地踌躇了片刻,便拔腿就要去追。
可实在寸步难行。
云琊心中一急,也忘了自己是在帝都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当即就要召出法器走空路,幸亏宁远湄从后面拉了他一把,这才没再在凡间爆出个神仙下凡的大新闻。
身后薄纱遮面的女子轻声道:“别惹事,找人要紧。”
云琊顿住脚步,却脱口而出道:“你刚刚看没看到那个人?”
“什么人?”宁远湄明显有些困惑。
云琊默然一瞬,把手放在自己和宁远湄头顶比对着量了量,摇头笑道:“没看到也对,小矮子。”
话音刚落,哪怕隔着面纱,云琊也能看出宁远湄现下哭笑不得的表情。
可说这句话的功夫,那辆银白厢车已行出很远,云琊深陷拥挤的人群里,只能与之遥遥相望,叹了口气道:
“相比之下,我突然觉得季棣棠没那么讨厌了。”
至少不会在进城高峰期造成交通拥堵的惨剧。
等二人好不容易挤出人群,便只能看到车队行过留下的滚滚烟尘,云琊不死心,宁远湄又拗不过他,便一起跟在后面走了好久。直至跟到一处明晃晃写着“尹府”二字的宅院外,又亲眼看着那些仆从在周围不远处收拾了好几处铺子,这才暂时定了心,如来时一样悄悄走开了。
那尹府位于帝都白雀街上,距花间巷不过三四条街的距离,二人脚程极快,不过须臾光景,便穿过满街粉黛,站到了花间一壶酒依旧花里胡哨的大门前。
门口十六位迎宾的彩衣少女一见云琊,便纷纷热情地围了上来,后者却迅速闪到宁远湄身后,扔出一块牌子,强忍着厌恶道:“停步,去找你们家主人,就说我姓云。”
为首的少女一见地上那海棠花牌,态度顿时大变,只规规矩矩地作了个揖,便在前面开道,将二人客气地请了进去。
宁远湄一路强忍笑意,最后实在憋不住,便低声调笑道:
“分明给了你近花丹,怎么你这对脂粉过敏的毛病,却还没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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