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嘉似乎病得很重,最近一直卧床不起,即便清醒着,待洛青鸾也不似以往亲近,总是一个人愣愣地出神,有时一天也讲不了一句话,即便有景昭相伴在侧,情况也没有好转。洛青鸾十分替她担心,可从洛明嘉口中却问不出什么,只能自己想办法一探究竟。
洛青鸾以前从未想过景昭有古怪这个问题,只以为他是有不愿对人言的隐疾,可一旦开始想了,就一发不可收拾。在凝碧宫的这几天,她将之前忽略过的蛛丝马迹一点点拼凑起来,最终却发现,一切的关键,好像都指向凝碧宫庭院深处那座白玉垒成的坟茔。
她曾不止一次偷偷溜到这边,看到景昭的身影出现在那附近。
虽被明令禁止靠近,可洛青鸾知道,越是禁区,越有可能藏着些秘密。那么,在那座凝碧宫二公子的坟墓下面,是否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洛青鸾召唤出水鸢握在手中,感觉心定了一些。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虽明知景昭已经离开,但她为以防万一,还是不敢点火,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耳边不时传来风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声,凄厉如鬼泣,饶是胆大如洛青鸾,在独自一人穿越此地的时候,也禁不住毛骨悚然。
比起真真切切存在的狰狞妖怪,她更怕面对黑暗里未知的恐惧。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洛青鸾终究还是眼一闭,将水鸢横在眼前,闷头跑过了这片闹鬼一样阴森的榕树林。
没有迷失方向,没有被困在阵中,她曾担心过的一切,终究都没有发生。那个曾经只能远观的坟墓就这般轻易地出现在眼前,月光流泻下,每一块玉砖都散发着莹莹白光,有萤火从不远处飘来,将这处清幽院落点缀得宁静而祥和。
就像是没有任何危险。
但饶是如此,洛青鸾仍没有贸然上前,她将这院子里可能设阵的方位都打量了个遍,确定没有什么机关,这才终于下定决心,向着那座白玉垒成的墓地迈开步子。
一步,两步,她终于一步步走到坟茔的正面,不出所料,先看到最前方竖着一座墓碑,可上面上却没有写一个字。洛青鸾觉得奇怪,便凑近了仔细去看,却见石碑上有陈旧的刀劈痕迹,像是曾经有字,只是刻这碑的人拿不准该在上面写什么,或者是对已经写好的不满意,于是又拿刀将原本刻上的字迹尽数毁去了。
现在整块碑面上能隐隐看出的,唯有一个“离”字。
嘉姑姑曾经提过,小姑父曾有个弟弟,在他们成婚的当天晚上暴毙了,若没记错,就是叫景离。可这里既是他的长眠之所,那为这墓碑刻字的人,应当就是他唯一在世的亲人——兄长景昭才对。
可是既然刻了,为什么又毁掉呢?
洛青鸾想得头都大了,可完全没有头绪,她茫然地围着这地方转了一圈,却发现外围玉砖垒得整整齐齐,完全没有留可以进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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