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湄再也忍不住,终于失声痛哭起来。她将脸深深埋进手掌里,哭得肝肠寸断,恍惚中,觉得手指给人往下拉了拉,随后便落入一个潮湿的冰冷怀抱。
“别哭,阿姊。”刹罗哆嗦着抬起手,抚摸着女子同样湿漉漉的长发,心满意足地说:“能嫁给他,我很欢喜。他什么都听我的,所以… 我一定会很幸福。”
宁远湄说不出话,刹罗满意地闭上眼睛,低喃道:“阿姊,你告诉景离,我不要他的心了。如果还来得及,如果他本事够大,就让他跟他哥哥,把一切解释清楚吧。”
“景离?”叶知秋眉头忽然紧蹙起来:“有点耳熟。清尘,景离是谁?”
“景离,”月清尘面无表情道:“是凝碧宫主景昭的弟弟,那个据说早夭的景家二公子。”
“可他惯会骗人,比我还会骗人,”刹罗断断续续地叮嘱道:“阿姊,你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阿姊,你笑一笑,好吗?”
宁远湄就破涕为笑:“我那么聪明,怎么会被他骗了?”
“是啊,你那么聪明,可你不会骗人……我一眼就识破了。”刹罗摸了摸女子的下巴和唇角,随后,像是终于没了力气,她再次跌回宁远湄怀中,“对了,不麻烦的话,就把我烧成灰,然后…随便撒进什么小溪里吧,要活的那种水。
“这样,总有一天……我能顺流而下,归入那条…… 那条明亮的…… ”
说到最后,刹罗已然吐字艰难,更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她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要说,可颓然张着口,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她再说不出半个字,只能用手指在身旁的泥土地上画了一道弯弯的曲线,又在下面划了一道,接着画了一个圈,边上散开几条细细的线。
碧螺自小没什么画画的天分,常常把狗画得像小猪,藕画得像包子,她若不说,谁都猜不到她画的究竟是什么。可这一次,宁远湄竟然看懂了。
她画的是一条河流,在阳光照耀下,亮亮堂堂的河流。
“幸会,在下洛明川,明是明亮的明,川是河川的川。不知能否,请教小姐芳名?”
这是洛明川跟慕清屏第一次见面时,用来介绍自己的话。而对于碧螺,他甚至从未做这种这种正式的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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