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你不在昆梧山的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红绫语含讥诮:“莫非不是一直待在万古如斯宫内,与魔尊苟合吗?”
“我没有与他苟合。”月清尘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周遭绵绵阴雨受冰灵气波及,纷纷化作细小的冰粒。他闭了闭眼,眼前却忽然闪过在魔宫中的日子,闪过那些被君长夜拥着入睡的夜晚。
他不想把那称之为苟合。
或许,他更想把那当作是一种赎罪。
歉疚,怜惜,□□和爱,他对君长夜的感情混杂了太多,复杂到甚至分不清哪种更占上风。
“再说一次,我没有与魔尊苟合。”月清尘睁开眼睛,与叶知秋对视,语气冷凝:“师兄,你看眼前这一幕,与二十年前,何其相似。你明知我不会做对人族不利的事,我师父也不会,可她还是死了,死在一片流言蜚语当中。师兄,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她有不得不做的事,也没人比你更清楚,她是为何而死。现在有人想要我成为下一个琴圣尊,你说,他们的目的会是什么?会和当年一样吗?”
月清尘注意到,在他说到“当年”二字时,红绫明显一怔,甚至有片刻的失神,好像被离去多年后再度归来的梦魇缠上。可那失神只是片刻,很快,红绫就再度反驳道:“但在断肠夫人操纵鬼埙残害我仙门弟子时,望舒君的表现,掌门与我皆是有目共睹。望舒,浮生琴在你手中,你却并未竭尽全力阻止断肠夫人,你敢说你心中,就并无半分偏袒魔尊之意吗?”
“这话问得奇怪。”月清尘语调仍是冰冷,“断肠夫人死于琴圣之手,君长夜是琴圣之子,他们两人,本该不共戴天。你说我有意相帮断肠夫人,不正说明我完全站在魔尊的对立面吗?”
“够了,”叶知秋终于开了口,听上去竟有些疲惫,“红绫,我不信清尘与魔尊有私,至于魔尊对清尘抱有何种感情,我不想知道,也并不关心。至于那件内衫是如何到了飞贞手中,可能是偷来的,买来的,毕竟世上,还存在琅轩阁主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人。所以,我不信清尘与当年魔族入潇湘有关。”
“知秋,”红绫顿时焦急起来,“谁是在潇湘事件中受益最大的人,岂非一看便知?君长夜殴杀同门,按律本该处死,可他非但没死,还在十年之内拿下了魔尊之位,还有……”
“你说,君长夜是当年受益最大的人?”月清尘冷冷道,“而我为了助他登位,特意引魔族入潇湘。我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为什么不随随便便找个借口,直接将他逐出师门呢?”
红绫瞪他一眼:“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我亲手废他修为,断他灵脉,任他躺在水牢中,却不闻不问。”月清尘摇了摇头,“我是这天底下最不称职的师父,也是这天下第一狠心的师父。他们现在却说,我心甘情愿受那一百零八道雷,都是为了助君长夜登位。而我之所以要助他登位,是因为想与他修好。师兄,你听,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