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
“如果你和苏前辈做了一样的选择,”红绫轻轻笑起来,“总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帝君可不好对付,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
片刻前,她尚且含着泪,如今却全然不见了。月清尘在一旁冷眼瞧着,忽然想起,他还从没见红绫真正展颜笑过,印象中的女子不苟言笑,看谁都仿佛有敌意,如今才,她并非不喜欢笑,只是心中苦楚太多,笑不出来罢了。
她爱的郎君心系天下,肩挑九州,所有人都在跟她抢她心爱的男子,自然所有人,都是她的敌人。
他自然是爱她,可小情小爱,如何能与无疆大爱抗衡?
所以红绫注定是一个失败者,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变成跟叶知秋一样的人,将对彼此的爱,融入对众生的爱中。
“好,”叶知秋凝视她半晌,叹息一声,终于松了口。他允许她留在此地,却没时间继续与她交谈,而是再度转向了月清尘:“清尘,你还有什么遗漏未言吗?若是有,速速说给我听。”
“有,”月清尘淡淡道,“师兄,那个罗刹女手握幽冥鱼符,可以调动鬼兵。她冥顽不灵,本打算魂消前与冥主取得联系,再召唤一次厉鬼,但后被感化,就没这么做。小湄在整理刹罗遗物的时候,发现了这枚兵符,并将它交给了我。”
“幽冥鱼符?”叶知秋立刻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清尘,若仅凭刹罗一人,不可能想到设下这么大一个局,必然有什么人在暗中指点。刹罗堕入鬼道已久,死不足惜,可若她背后还有什么人,你方才为何不问?如今她已无法再开口,岂不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不用问了,一切都很清楚,她背后的那个人,或者说神,就是昭崖。”月清尘道,“师兄,你还记不记得,昭崖曾预言过一个永夜。如果我没猜错,他如今要做的,就是亲手缔造他预言的永夜,他要让人世间沦为一片修罗场。洛明川也好,刹罗也罢,乃至现在的景离,都只是被他操纵的一枚棋子,而这局棋还没完,潇湘,应该是他预设的最后一个战场。我只是想不通,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师兄,对昭崖的了解应当比我更深,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无情道的最高境界,便是太上忘情。他憎恶世间一切感情,所以要抹杀一切感情。”叶知秋深蹙眉峰,“仙帝之所以视玉清君凛安为唯一信仰,就是因为神尊生而无情,又战力超绝,实属上古众神中的一个异类。罢,此事说来话长,待潇湘那边的事了,我再回山与你详谈。清尘,你亲自与昭崖交过手,告诉我,此局该如何破?”
“洛明川对青鸾的父女之情,刹罗对小湄的姐妹之情,以及他们对彼此的情爱,是破解帝都和西洲二局的关键,”月清尘沉吟片刻,答道:“我想,潇湘的破局之法,也该落在一个情字。”
“好,”叶知秋颔首,“我亲自去,你随我来吗?”
“不了,”月清尘摇摇头,“我先回绝尘峰一趟,将那枚鱼符毁掉,鱼符一毁,鬼族实力必遭削减。掌门若不放心我,自可派人跟随。”
“你明知我并无此意,”叶知秋明白,他只是不想让自己为难,“好吧,正好刀煞尚在西洲,我如今没空管他,你便押着他一并回昆梧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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