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飞贞的尸身原本还立在原地,可被顾惜沉扑过来时带起的香风一激,竟被她带着仰面倒了下去,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沾染了一身尘泥和血污。
顾惜沉却不在乎这些,只自顾自紧紧搂住身下男子,双手拼了命地替他将脸擦拭干净,一边擦,一边去吻他染血的唇,低喃道:“你真傻……
你怎么这么傻?”
“这成何体统?”旁边有人看不下去,登时叫道:“还不拉她起来!”
先前那两个侍药童子闻言急忙忙上前,试图将顾惜沉拉起来,谁知她仿佛与那魔族长到了一块,怎么拽都拽不动。那老医者也赶过来,痛呼道:“针!先把她身上的针拔下来!错位了怎么办?”
“贞,是了,你叫飞贞,贞郎,”顾惜沉抚摸着怀中飞贞的脸,好像突然彻底清醒过来,完全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却没有痛哭流涕,而是一遍一遍重复着:“贞郎,你醒醒,你看看我……
你看看我。他们总说我傻…… 你怎么比我还傻?”
顾惜沉边说,边亦将脸紧紧埋入男子怀中,任凭旁人如何拉她扯她也不动,好像死也不愿意跟他分开,可就在这时,顾惜沉却忽觉怀中一空,她慌忙仰头一看,却见飞贞的尸身竟被一股强大吸力牵扯了过去,落入不远处突然飞身而至的一个黑衣人手中。
那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戴了面具,顾惜沉认不出他是谁,只觉对方身上传来的威压铺天盖地,分明是刚刚才出现在这片天地间,竟压得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在场的也有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修士,自认为修为了得,从来是各自门派里的佼佼者,哪受过这种委屈?登时拔剑想要起身,却立刻又被压得死死的,连头都抬不起来。有些修为稍差的承受不住,竟直接爆体而亡。霎时间,地面上爆开一蓬又一蓬的血雾,将周围蓊郁的草木都染成了红色。
“阁下是何方高人?”为首一位掌门勉强顶着威压直起腰身,拱起手来,咬着牙问道:“我等究竟何处得罪了阁下?阁下为何要在此地大开杀戒?”
“修真界惯会喊打喊杀,竟然连打杀的对象都不识得。””黑衣男子冷淡道,声音裹挟了魔力,震得人耳膜生痛,“你们刚杀了本尊的右使,本尊难道不该杀了你们,替他报仇吗?”
“魔尊?”“魔尊?!”“魔尊!”
他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音浪,或惊呼,或窃窃私语。顾惜沉喃喃道:“是你。”
君长夜,是你。
她的声音虚弱不堪,被那片音浪完全掩盖,黑衣男子却听到了。然而,他只冷冷瞥了她一眼,却没说话,膝行着向他靠近,伸出手:“还给我!你不能带他走,你把贞郎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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