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他确定自己想的是:
如果玉清君肯这般盯着我,且只盯着我一个,哪怕让我去干比这再蠢十倍的事,我也认了。
色相真是个比醉生梦死丹还可怕的东西,它能让人干尽蠢事,还忍不住满心欢喜。不像那丹丸,虽能让服者美梦一场,醒来却尽是空虚。
“深海水族?”仙帝蹙眉道,“这不是二族早已经议定好的事吗?龙王,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帝君,其中没有误会,此事父王不知,还是由九赭来向诸位君上道明吧。”
“起来。”仙帝颔首,“赐座,你且细细道来。”
九赭便依言起身,却既不敢看龙王的眼睛,也不敢坐,只站在原地道:“帝君有所不知,仙族与龙族虽约定了可以捕捞的水族数量,可底下仙官却并未遵守约定。九赭已经查实,他们在深海大肆捕捉水族,部分照常供给九重天白玉京,其余则豢养于天河星海中。或破壳取肉,或制成奇珍,再高价售出,近到各处福地洞天,远至妖洞魔窟,以此牟取暴利。如今已惹得东海民怨沸腾,九赭自瀛洲一路而来,只闻海兽哀鸣声不绝于耳。若不加遏制,长此以往,四海必将变成一片死海,望帝君明察!”
“你说的仙官,是哪个仙官?”
“回帝君,是碧海星君与东海水君。九赭曾亲自前往天河星海,打开天闸,引天河泄了洪,将被关押其中的深海水族尽数放回海中,故曾亲眼见过那里地府般的景象。帝君将这二位仙君拘来,再找回到东海的水族前来对质,定然一问便知。”
“你可知,凭你这番话,寡人就能治你的罪?”仙帝站起身来,踱步至九赭面前,“凡事要三思而后言。”
“私开天闸,是九赭的罪过,却不后悔。待此间事了,九赭甘愿领罚。但当务之急,是请帝君速速派人将二位仙君带来,否则此话传出,难保他们不会闻风而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再逃,能逃到哪里去?”
话虽如此,但九赭先前那一跪,倒叫仙帝不得不重视起来,况且今日寿宴中既定的那几道海味都未上来,早叫人疑窦丛生,他便吩咐道:“去将碧海星君和东海水君带来。”
“回帝君,小仙一早就去叫了。只是刚刚得报,二位仙君自寿宴伊始便不在蓬莱,怕是,已经逃了。”
“那就去将星君和水君府里的仙官通通带来。”
仙帝最后这话失了些许从容,显然动了气。他执掌仙界已近万年,已经很少遇到会超出掌控的事了。可今日这事不仅远超意料,还发生在他的寿宴上,发生在诸多外族面前,怎能不让仙帝觉得难堪?
查,必须彻查。
“回帝君,水君府的仙官都带到下面了,随时听候帝君发落,星君府却有两个小仙不见了,一个叫湛陵,一个叫昭崖。星君府那些小仙很是惊慌,可却像串通好一样,无论怎么问,都一口咬定,那些水族是昭崖跟湛陵捉来放在天河星海中的,与星君和星君府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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